——没错！

金赏不由心惊，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了，更无法反驳弟弟的话。

天后看似尊荣，却也极受约束，除了伴驾巡狩，后妃想离开禁中，只有等天崩后…

刘弗陵语，垂下，思忖了一会儿，便摆手让殿上人皆退下。

霍光抬，一派讶异地答：“此乃太医署上书。”

——大汉百余年，何曾有过这事？

“为何？”倚华讶然。不过，话方，她自己便反应过来，却是目瞪呆，半晌才一字一顿地问义微：“大——将——军？”

“大将军废朕？”少年天直了腰，沉声质问。

…

金赏心中一凛，却是无言以对了。

刘弗陵闭上，沉默了一会儿，吩咐御者：“还前殿。”

——除了皇帝，大汉还有哪一位皇帝是即位八年才未央的？

四月盛夏，十六岁的少年却再次到了冰冷的寒意。

金赏一怔，半晌才喃喃：“岂可？…岂可…”

义微知霍光想把皇后送，但是，皇后为大汉小君，如何能轻易离未央？

“此等奏书，尚书自当屏去，岂可奏上？”刘弗陵冷冷言，十分地不悦。

义微尚且如此想，刘弗陵就更没有想到，他会看到这样一奏疏。

左右再无旁人，刘弗陵便直截了当地问霍光：“大将军究竟何意？”

——前例？

——前这位顾命辅臣，究竟在计划着什么？

——他已别无选择。

——若是这对君臣当众反目…

霍光端坐着，目光低垂，很平静地回了一句：“陛下今岁方还未央。”

看着金建郑重的神，金赏定了定神，缓缓地了。

所有人都知大将军十分重视皇后，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将军竟能到这地步。

金建瞥了一周围众人，又看了下宣室殿的疏窗，中闪过一丝冷意：“陛下所恃不过先帝所立，这般怒大将军，大将军纵是忠贞，又能容忍几次？”

金赏与金建都是骇然变。

——方才，刘弗陵不过刚看了一奏书，便让小黄门传诏，令霍光速来谒见。

就见倚华皱了眉，她不由莞尔，抬手便拍了拍倚华的肩：“勿忧！虽称警跸，是否必至尚未可知！”

金建却继续言：“若非如此，主上会这般急诏大将军？”

倚华怔了怔，却是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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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从无前例吧！

义微，微笑，却颇有些意味长：“大将军…极重皇后。”

“此为大将军之语？”刘弗陵站在车上询问。

中上下都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惊疑不定——霍光此举是何用意，中上下实在没有几人敢抱持乐观的想法。

——前一次，霍光便想尽办法，让皇后与上官家撇清系，这一次…谁知霍光想什么？

——莫说一般病症，孝文皇帝时，窦皇后因病失明，也未曾离未央半步。

金建咬了咬牙，扯着兄长退到一边，随即附到兄长的耳边，：“阿兄。明日休沐，汝当往大将军府去！”

逆着光，黄门令看不清天的神，只能实话实说：“是。”

她不知霍光会用什么样的理由安排这件事——养病？太过兴师动重了吧…

…

这话说得极绕人，连倚华也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份奏书是少府太医署所上。

宣室殿中，刘弗陵同样已别无选择。

“请将皇后移至骊山静养？”刘弗陵拿着奏疏，皱着眉，向霍光求证“皇后之病竟至如如此？再者，汉从无此前例！”

不过，她们两人同样不清楚。霍光将如何安排皇后。

刘弗陵的话再次被堵了回来，却是有些捺不住恼意了，扬手便将那奏书扔到了霍光面前。

虽然看不到殿上的情形，但是，那一声响动，殿外诸人如何会听不到。

义微与倚华算是例外。

天车辇已备，上已称警跸。霍光却直接让黄门令传话——皇后须静养，不宜见人。

“岂会…”金赏摇了摇，仍然觉得霍光不至于那般肆无忌惮。

金建抿冷笑：“少府奏书，阿兄方才亦亲睹。皇后移？前番上官家之事，阿兄已忘否？”

啪！霍光也不由一惊。

半个时辰之后，中才接到警跸已除的消息，也知天是行到半才返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