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忽然想笑，却不得不捺下这个必然不合时宜的冲动。

咆哮着发过怒火，天仍然不得不置战事：“传诏丞相：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车为橹，毋接短兵，多杀伤士众！闭城门，毋令反者得！”

这是霍光第一次与天同乘，第一次立于车舆之上，碰金薄缪龙的倚较，但是，觉一都不好。

沉片刻，天又下了一个决定：“取玺封书，并铜虎符，调长校尉诸骑至长安与战！”

狠狠地掷手中的奏简，天愤怒地咆哮：“司隶二千石以下有几个没有上过战场？刘屈氂领着那么多人却拿从没碰过兵事的皇太无可奈何吗？”

——相较中山靖王的儿，天的长、大司大将军的外甥，应该…估计…大概…还是可以算是天才的！

丞相的使者闻言大喜，应诺的声音也格外大。

尔有几次让妃同乘。

一边谨慎地驾御车，上官桀一边分神关注后舆的君臣两人，可是，一路上，天与霍光都沉默不语，待下了甘泉山，属车走旁，乘舆走中央驰，六匹骏放开约束，全力驰骋，风声呼啸，更是不适合说话了。

从少时初长安，霍光的记忆中，每一次随天行，那个影都立于此刻他所站的位置，半翕双，看起来总是一透着疲惫的慵懒。

七月乙酉，太收捕江充等人之后的第四天，天幸建章，调长及宣曲胡骑，发楫棹士。（注）

手握住金较，霍光的思绪却飞得很远。风驰电掣的疾驶中，他倒是没有想到长安城中的变，而是不可自抑地想起了一个已经有些淡去的影。

注：接“太反已成”的消息后，武帝回建章的时间不详，此系杜撰。

对上官桀中明显的惊讶与羡慕，霍光却是一同都没有——之前，金日磾曾将天的诏令告诉他：“看着霍光，不准他与外界联系！朕要看太的手段，不是霍光的手段！”

“哼！就太与长乐那卫卒就让丞相连长安城门都摸不着吗？”天不悦地冷哼。

霍光愕然抬，一时没有明白天话中的意思。

霍光的记忆中，那个影从最初的渐渐变成略显佝偻的憔悴，但是，此时想起，无论如何，只要能看到那个影，自己便总是安心的。

——让他骖乘，更主要的目的还是防止他得在路上找机会与太联络。

与记忆中总是比太更耀的兄长不同，那个影总是灿烂的光中若隐若现，永远不刺目，更不会有突兀的觉…

“诺！”

“诺！”

车骤停，霍光蓦然回神，默默地将垂得更低，以掩去自己脸上必然明显的追忆与痛楚之。

得到天的示意，上官桀登上前舆，手执绺绳，小心地驱使御车的六匹骏，乘舆前行，大驾同动。

“是他刘屈氂太无能，还是朕的儿太聪明？”天怒不可遏地质问“总不成卫青的外甥都是无师自通的兵事天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