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快收拾东西，等会儿跟我来！”女狱卒秋姑声气的嗓惊醒了假寐中的冷星桓。

“啊，那我还得多谢你了，大婶。”冷星桓卸下沉重的镣铐，顿时觉得通舒畅，轻如燕。

“武将军，你想过这样的事吗？如果有一天，你武家几代效忠的司徒家不再需要你了，而你却还活在世上，又该怎么办？虽然我并不太了解司徒杭，但多少也打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事，在我的印象中，那位大领尽有些本事，可主是主，臣是臣，他分得清清楚楚。世间有一信任，人们明知自己可能信错了人，但依然要去拼命去给他机会，那就是亲情、血缘。也许司徒杭并不想杀你，可他毕竟是一国领主，对于权势太大的家臣，任何一个大领觉得他们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时候，都会千方百计抓住这些权臣的把柄，甚至给他们安上莫须有的罪名…”

武兆康伸带血的手，缓缓摆动了几下，他似乎在故意回避她的话，或许是本不愿相信自己被领主抛弃。冷星桓看见了老人在眶中的泪，她沉默了，忍着心痛，就那样沉默着。天窗里来的风，撩动着额前的发丝，微中，隐约透着麻木。

“跟你去？要砍我的啊？”她半睁着睛，漫不经心地看了秋姑一。

秋姑哼了一声，走来掏钥匙，打开了她手脚上的镣铐。“砍？你这丫嘴里怎么就没一句中听的话？咱们大领大人和大公恩泽浩大，要大赦囚犯，只要不是犯下死罪的，全都放去。嘿！愣着啥？叫你收拾东西呢，难不成你还想在牢里呆一辈？你早走，我还省些力气，免得多送一顿饭！”

元老，大领最终仍选择了自己的儿。司徒杭抛弃了这个曾是他左膀右臂的忠臣，真相若是让武兆康得知，简直就是一场幻灭，可怜的老将恐怕连死也无法瞑目。

“别说了…”

若不是曾经习惯了狼，她觉得自己恐怕会在这黑暗的牢里憋病来。武兆康征之后，她的牢饭比从前差了很多，摸摸自己的颧骨，似乎有凸了来。她常常会想象，如果邢震洲见到她这狼狈模样，可能都会被吓到。

鹘都城大墚，在盆地边缘的丘陵上，城池建得很，即便是监狱，也并不。冷星桓所在的牢房，正好开着两个透气的天窗，白天黑夜、气候变化，她都能了如指掌。只是被关在这里数月，她的发长得更长了，披在后背，看来有些散。换了七八次衣裳，可没有一件新的，全都补了又补，从前不大会针线活的她，在狱中竟连刺绣都已学会，她时常看着自己衣上的补丁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