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震洲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翻又坐了起来。“有异议吗？我可告诉你，这次你别想再拒绝，我下一个目标，无论如何都需要你作为武将的力量。”

“冷星桓，我看整个霓月公国，敢以这芝麻大儿的份在大领面前大呼小叫、还明目张胆讲条件的，怕是就只有你，天下无双了吧？你就当真不怕被我砍了脑袋？”

“果然瞒不过你。昨天我听原将军的气，他们本没有罢休，似乎还要煽动越来越多的将士联名上疏，让大人撤了你的先将之职。”

冷星桓也经常听到老将们的谈话，她打从心底对邢震英产生着激，但她非常清楚，邢震洲虽然为大领，可仍旧有一半的功劳得归于这帮老将。所以，自从被封为先将那天起，她除了训练手下的兵卒，没跟任何人多说两句话。她知自己要是随意开，必遭祸害，恐怕连邢震洲都要受影响。

原天铿坐在大领府后园的石椅上，一次又一次端着大酒碗，心烦意地将一碗碗烈酒下肚去。梵灵军回到都城鹤平那天，城迎接的人正是邢震英和代辅厉九霄。或许是因为如今为伯宗夫人、怀六甲的齐淮礼喜讯将至，当初一切和前代大领邢清扬之死的事似乎都已烟消云散。然而，邢震洲才不过回府三天，便召集众将前去教场，亲自封了冷星桓为先将，着实令他非常不快。

“老厉，不是我开玩笑，自从这灾星小在前代大人面前了脸，倒霉事就接连不断地来。先是辽渊挑衅，接着是骝陵初战失败，再接着是前代大人崖自尽，到现在咱们居然对蛮夷之国低起来了。可那小呢？不仅咱军中，还封了先将，我真怕他搞垮梵灵和大领大人…我，我非得找个机会除掉他不可…”

也能辖百余兵。

厉九霄陪他喝着酒，听他重复这些话也不知听了多少次，可最多只是“嗯”一声，没有别的回答。关于冷星桓的事，他知对其不满的并不止原天铿一个，他本想策动邢震英和所有反对者站在同一阵线，谁知邢震英生宽宏善良，只说一切尊重弟弟的意愿，倒得他有些脸红。

自梵灵与烈洛签署协议那天开始，原天铿的抵情绪就最为涨，他虽然不认同盲目开战，却也不愿向别国低声下气。他认为那所谓的结盟完全是邢震洲因为畏惧而妥协退让，丝毫没有武将世家的风范，可他偏偏不能在众将面前表现来。直到在酒宴里无意中和厉九霄提起这事，那悲哀又绝望的神情，看得老战友也忧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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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脑袋那么不结实，现在站在你面前不就成鬼魂了？啊，不知至无上的大领大人会不会怕鬼呢？要是怕的话，可就太好玩了。”她笑着，笑得那样沉又狡黠。

“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解释？难你立下的功还不足以住那些老人家的嘴？”奉胜昌站在她边，一面观看兵卒练阵势，一面问。

“明天早上…我想让你再替我束一次发。”

“你是不是也太霸了一？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投靠梵灵了？我又不是你麾下正式的军卒，连这个近侍都还没正式落名，你凭什么自作主张就要封我为先将？”

冷星桓转朝他笑了笑：“奉将军，你之所以肯站在我这边和老将们唱对台，不也是因为刚晋升为大将不久的关系么？”

奉胜昌喃喃自语着，冷星桓却听他话中另有意义“将军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原将军他们又有新的行动了吧？”

“你认为呢？原将军他们虽然支持大领大人，但毕竟都曾经是前代大人生死的兄弟。他们能让大人登上那个位置，并不代表一定会遵从他的意志，老人家不都是那样顽固吗？一旦认定的事，要他们轻易改变主意，除非日从西边来。”

“行了，咱不打趣儿了。星桓，在离开骝陵之前，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好吗？”

她微微转过，目光再次对上了邢震洲的，刚才还在和她拌嘴，此刻他的神竟一从未见过的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