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明儿你再去替我传个讯给各位大人和淮信公，就说我染风寒抱病在家，只能恳请淮信公将那棵千年人参敬献给大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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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我娘的面上，给你一笔钱，不就能盖一栋瓦房了？”

“相公，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即使抛弃自己的家族，也在所不惜？”纪氏一边说着，一边伸纤细的手指，拈起盘中的一桔，送到丈夫边。

凌若松笑而不答，熄了桌台上的烛火。屋里暗下去了，只隐约能听到纪氏求不满的嗔声，窗外的雪纷纷飘落，透着清冷的气息。

“公真是会开玩笑，如果我是为了气，那些人早就已经死掉了，甚至我对付他们的方法比您想到的还要毒辣。请您也别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要给我什么好，我现在明确告诉您，我答应您的要求。”她的声音异常定。

凌若松坐在茶几旁边，正与他新婚不久的妻纪氏把酒言，自打他上外务侍郎，前来结的达官贵族便纷纷要将自家千金嫁给他。纪氏的父亲是霜华中书令，地位比凌秉秋一阶，财力亦比凌家雄厚，曾经还担任过齐一贤侄齐淮信的恩师。这齐淮信的地位仅次于大领嫡齐淮义，凌若松与纪氏联姻本是件喜事，可父亲凌秉秋始终对儿这段婚姻心存顾忌，大概是因为成亲的方式是凌若松赘纪家，让他颇是不快。

“你说得倒容易，就算淮信公再好，这侄跟儿不同就是不同，况且大领大人还没有归天呢。再说，支持淮义公的大臣们中间，为首的就是你爹凌大人，我可不敢相信你为了要让淮信公登上大领之位，会对付自己的父亲。”

纪氏抬望了丈夫一，嘴角轻轻向上撇了撇“相公不去参加宴会，不会是怕你的魂儿给那些漂亮的辽渊艺伎勾走了吧？”

“哦？那么我就换一方式吧，告诉我你最痛恨那些人的名字，我可以把他们抓到你面前，随便你把他们踩得多惨。这样，那些家伙就永远不会再瞧不起你，说不定都争着要给你提鞋呢。”

凌若松的睛眯成了一条，伸指拈起一块桔，放到鼻边嗅了嗅，懒洋洋地叫下人来收拾果盘，顺带唤来一个心腹随从。

“是的，大人，属下等已经把所有的艺伎都妥善安顿在驿馆，她们正在全力准备明晚的宴演。”

“如果那栋瓦房不是我自己挣钱买到的，你就算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要。”

“从辽渊来宴的艺伎们都安顿好了吗？”

“是吗？娘啊，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于弱势的我们既然可以拥立淮信公，又怎么会保持沉默？放心，太很快就会冲破黑夜的束缚，神光照耀在我们上不过是迟早的事。”

“就这样答应了？该不会是中了我的激将法，说了有欠考虑的话吧？”

凌若松咬住桔，伸手抚了一下妻的粉脸“娘，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归冕现在由霜华控制，但大领大人毕竟年事已，欠佳，尽还和从前一样喜铺张，却也活不了几年了。而淮义公还不到十八岁，生虽然敦厚谦恭，可始终不如淮信公那般谋远虑啊。”

“不，公请放心，三日之内，我定会启程前往霜华都城朔芳，好我该的事，先告辞了。”

霜华国都城朔芳，正飘着细雪，但大街小巷的行人并不比平日里稀少，即使是在晚上，城中的夜市依然没有一家客栈提早打烊。街两旁，一间挨着一间的店铺，门前装饰用小松柏、杉树枝上都覆上一层晶莹的雪白，老板们不时从门里探，似乎时刻都在注意着那些和他们唱对台的商铺关门的时间会比自己早还是晚。姑娘们也走在路上，脸儿被冻得红扑扑的，却似乎还没想过要穿上厚厚的冬裙，偶尔与人而过，都要亮上贵重的首饰，或让人看得红，或是自己看别人红。自霜华控制归冕后，好大喜功的大领齐一贤便下令大设宴席，要与民众普天同庆，朔芳自然更迎来了最闹的日。

她说完话，风一般地离去，没有再回一次。邢震洲撩着脑后被风动的发，仰望天空，了一气，白衣袂拂过石桌边缘，杯中未尽的茶不觉已经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