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辉果然睛一亮，在石桌旁坐了下来“还少一壶好茶。”

颜辉怔住，他骨里对采蘩从不亲近，但她对钥儿和雅雅真好得没话说，所以总不希望她不好“说你中了毒，一群人因此急得团团转，如今看来很严重。”

“说话有何难？不过我这个人疙瘩，全凭心情事，这会儿不想闲扯。”看她有什么本事留下他。

很积极。一年不到增设七八税，惹得民间怨声载，以至于他的昏君之名像风一样传播迅猛。

丁大声不错，好似怕采蘩担心一般，补上一句“庄王妃虽然禁在王府，但暂时无忧。新皇帝任命小人督办此案，下面办事的却都是肃公的人。”

采蘩弯起角，恭谨福“舅姥爷别来无恙？”

余求后期的跋扈令庄王重获老皇帝的信任，对齐之战也重新调整了兵权，肃公一当先，形成了和余求对抗的力量，而余氏的垮台肃清大批固步自封独断专行的余党，到如今北周朝廷已经替换了良好的新鲜血。肃公，定国公，庄王和黄炜李鹤等重臣成为不可动摇的支，围绕着他们的，多数是以他们首是瞻，庶或平民的武将和儒生，士族地位摇摇坠。像定国公，家里得一团糟糕，却已将独孤一族成功转成新兴贵族。士族倒，独孤仍是各力量要拉拢的对象，这是定国公的独到，不站队伍，顺民意顺天意。

“南陈的变动恐怕是向琚引起的，他一句话，陈帝当然听他。”到风雨飘摇，她和独孤棠却成了游手好闲的。托福，逛了大半年，还有大半好河山。

“西穆日大会有趣么？”采蘩暗设陷阱。

“舅姥爷将就吧，我近来闻不茶香，自然也烹不好味来了。”缓毒剂只能减轻症状，对仍有影响，但采蘩说起来好像是别人的事一样，淡定无悲。

采蘩对那笑声极熟悉，对庄王夫妇被禁没惊讶，这时却愕然，看着那张佛笑脸，脱而“你还敢回长安城来？”

“好。”这还差不多。

“舅姥爷，您去关外之前给我一本漂浮奇异录，那些没底的谜题如今我也能解释一二，您想不想再续写一本？”颜辉喜的就是奇闻轶事，采蘩下对了饵。

“谢舅姥爷关心，要是不困，跟您外甥孙女说会儿闲话吧。”来得正好，满腹疑问。

颜辉咧嘴牙是真笑，踏来，步悠哉“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还敢？你我年龄差得不多，但我长你两个辈份，丫用你称呼舅姥爷？”

采蘩请丁大到屋里拿了茶壶茶杯。

“那却未必。”有人在拱门外，笑声朗朗。

丁大眉一皱，稳重的难得显浮躁“大小此行可有收获？老三和邈手等得心急，谁知南陈突然封锁边境，你和大公音讯全无。年前老三差要去找你们，结果你的信就到了。”

这只彼岸比寻常彼岸的反应慢，但终究还是会吞吃掉她所有的记忆，与所有她在乎的人隔岸茫茫。

“他要自毙，怨得了谁？”不惊讶，也不惊慌，毕竟再无的昏君也无法让这个国家衰亡，因为北周之不在君，而在臣和民。

这还不算太严重。她不但嗅觉不好了，目力听力也渐渐在弱，有时候一恍惚，就会有忘了什么的觉。

不过，颜辉只知一半，因为他是从姬钥那边听说的。姬钥和雅雅是众人有志一同要隐瞒的，两个孩已经没了父母，说不定又要没了，实在太残酷，所以能瞒多久瞒多久。

采蘩中彼岸的事本来应该瞒着所有人，但独孤棠知后，当然要给她解毒的邈手丁三也必须知。为了了解彼岸这蛊毒，向曾是天衣教大护法的紫鹛打听也在情理之中。然后紫鹛悲痛绝，对她的丈夫好一通埋怨。于是，庄王也知了。庄王和蛟盟无论如何师徒关系难解难分，这么传一个说一个，该知的都知了。

她这心怎么能瞒过颜辉？他“有趣得很。昨晚我喝酒去了，刚回来就听说你也回来了，觉也不睡便过来瞧瞧你。以为你应该病怏怏蔫搭搭，结果能站能走，我就放心了。”

“我不担心王妃娘娘，只担心自己。”采蘩嘴，转移话题“吃八瓶药了，最多还有四次，你家老三对解法却仍不得而。”其实能调缓解剂，她已松气。

颜辉挑眉梢“你是烹茶好手，却请我喝隔夜冷茶？”他品位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