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独孤棠失笑“拜师还得到这个地步？”

独孤棠端杯喝，看着就是一耳一耳模样，然后说“你也改不了你主意，明早你还会去。”对于造纸，这姑娘勇气可媲冲锋陷阵士兵。

说到纸，独孤棠不多言，安心看景。

“果然知我。”采蘩不吝言“那位老人家恐怕比我师父还倔，可我也是死磕脾气。石碰石，看看谁。”

她又“丽绵茧虽与独一无二毫无关系，但它确实是纸中佳品，近来书画喜者儿，皆为纸匠，我自然知你大名。”

独孤棠“丽绵茧迄今仍是贡品，见过用过人少之又少，如今不但造了它，甚至超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陆陆续续来客人，真把三层坐满了。

“若你要这么说话，到底谁偷谁？发明造纸是蔡，不是你们丽人。可你们丽用不用纸，造不造纸？绵茧纸是不是纸？追溯过去，你们先偷。”采蘩觉得争此无谓“朴信义，与其愤慨，你不应该关心有人造绵茧纸比你好原因么？如果是我，我定好奇。”

“这样回答还真是——”采蘩不知该叹气还是该白“独孤棠，不带这么法。”

“听说朴信义能说很好汉话，而且你刚才自己说——”采蘩学他语气“你们仿我。”

么话，没比划，很就下了楼。应该有很能说汉话人吧，她这么想着，不甚意。

丽客撇嘴“现是你们仿我，当然随便你说了，横竖要给自己冠冕堂皇理由掩盖偷盗之心。”

朴信义闻言吃惊“莫非你就是南陈那个重现左伯纸女纸匠？”

“听你这么说，他承认他会造纸？”独孤棠记得对西骋于良，那位老人家否认到底。

“对了，还不曾问你今早可有收获。”说着闲话，独孤棠视线时而往外落。天衣教人关押京兆尹府衙，不属他职权之内，故而只能暗中盯着。虽然因涉及案情重大，受害人非富则贵，大牢调了都军严守，但他不认为防得住，尤其里面很可能有内鬼。杀害妹妹凶手已被他手刃，他无意多闲事，却不能就此粉饰太平。他和采蘩多半卷了这个谋，逃避无用，必须看清全局。

“你知我？”朴信义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女。

原来，那两桌丽客人中有一个正好经过，而独孤棠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量，让他听去。

“比西骋和我师兄好一，衣服还是。”场合不允许，采蘩也不多问独孤棠心事“院里站了片刻，和小混爷爷说了几句，得到答案都是不行，送酒这招人又不领情，后我给老人家了拖鞋，就来了。”

那年轻人瞪凶，不过单凶起来也有限，因为睛显小“你这话真好笑。丽绵茧四个字本就不可分割，本是我们独创，而你们即便仿造得相似，也不能称为绵茧纸。北周南陈两国纸坊虽多，听说仿风盛行，原来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他话未完，一个声音冷冷打断“你说谁造绵茧超过了我丽绵茧？”

面对一双媚儿，独孤棠心旷神怡“你说能就能，你说不能就不能。”

“谁说我要拜师？师父一个就够了。”哪怕这个师父已经辞世“我不过想向他请教学习而已。”

采蘩看他一，是个约摸二十年轻人，模样俊秀，但语气中骄横让她不满，轻哼“谁造并不重要，重要是，绵茧纸已并非丽独一无二之。也好啊，省得有人志得意满，以它为终生成就一般，从此技艺停滞不前。”同时想起这是刚才菜那人。

“无所不用其极？”采蘩当仁不让“你所谓无所不用是指什么？众所周知，丽绵茧是贡品，贡品本就是好当中挑好，并非所有都独一无二。世上独一无二东西不少，偏偏纸反其而行之，不是奢侈，千万家。因此，仿造正常不过。丽绵茧能被仿造来，是纸匠技术，不算卑鄙。若能超越，那是值得钦佩能力和本事，怨不得人。”

“也算承认了，大概他自己也知瞒不久。而且我去时候，正逢有人从他那儿取纸。不过，他脾气不好，让我再别去他家，不然要整得我哭鼻呢。”采蘩绽一丝笑“独孤棠，你看我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