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接吗？”采蘩不伸手。

这日天微亮，从居澜园小门走来两人。一张看过就不记得脸属于丁三，一个穿素袄素裙，用蓝布巾简单扎发束于脑后，如同寻常人家姑娘却是采蘩。他们去后不久，消息就传到早起练功独孤棠耳里。

“…也许。”采蘩略沉“你们去时候，小混不？”

“找他还是容易。西大公才到长安，又是不停蹄地找人，好好歇两日吧。我瞧丽人虽然叫嚣得厉害，能否摆下这一较长短阵仗也还说不定，毕竟周境，得主人先答应。我们客随主便，灵活应变就成。”学纸不着急，比纸她不放心上。

采蘩抬看着西骋。

也对。采蘩双手举过，觉一片冰凉，起细看，九条玉龙堪称奇绝，只有御用大匠才能雕，才敢雕。

“一个个都说童大姑娘怎么怎么厉害来着，我就觉着她胆恁大，天不怕地不怕。看得见看不见敌人边绕，她倒自得很，还乔装去溜达。”此人也是蛟盟中人，外号胖豆，不像独孤棠和央等人仍有光芒万丈家族背景，却和小妖麦类似，隔了代庶份，自由来去。

“丁三擅施毒解毒，她带他，确实是防天衣教佳人选。至于沈氏派那几个家丁，已不她中。我知她去哪儿，你盯着大牢那边吧。我估摸今明两日天衣教定会有动作，不然被人招供，全教成官府中钉，一切就太迟了。”不知他昨日走后发生了什么，本来说不着急人一早就跑去。但独孤棠相信那个极有主张聪明姑娘不会愿意被当成弱小，需要人无时无刻盯着。

“要不要我暗中护着？”报消息人不是园里，生面孔，小如豆，材矮胖，看着有些丑，腰间一柄剑也不能为他添一丝侠气，反而有些可笑。

“可以，等着回去被砍脑袋吧。”抗旨不遵下场显而易见，西骋不以为意“也没什么，就是让你作为纸官纸匠跟人比比下而已，如果正副使大人对你有这样要求话。南陈各大纸坊来了不少优秀年轻纸匠，若是国与国相较，未必得到你我代表。你觉得勉，别人还未必服气。”

好一通砸。”这么被赶来，西骋都不大愿意去回想，长这么大让人浇馊也是一遭“如今再要写信问丹大人也来不及，可能过去太久，他朋友已经不原来地方了。”

“本来有等，现嘛——”独孤棠瞥他一“我娶得到她，也与你们没好，一个个着什么急？”

“因为有了喜姑娘，老大你变得不少。以前我们一块儿平山寨，你说话都算好字数往外蹦。兄弟们觉着如今你特别有人情味儿，打算一辈跟到底了，所以没有那位童大姑娘怎么行？没人再想看你石脸——”胖豆脑袋一缩，避过游蛟平扫，人倒退着走，只留笑声。

西骋拿一块玉牌，上有九龙舞天“童氏采蘩，听圣上谕。”

独孤棠低，游蛟剑锋不再森冷。

采蘩眸光悄敛，神情不变“西大公请讲。”

“人人有敌，不过弱之分，虚劲之别，难还就此不门，或非得带着大把人才能门不可？她向来不拘自己，没有让童大小份绑束了，是件好事。况且，她备着呢。”独孤棠一下一下着游蛟。

“你不着急，我们可着急，什么时候娶回来给我们当大嫂？”胖豆嘻嘻笑。

“你师兄一直场，有句话我没能说。”西骋起。

西骋也看着她，问“你不接旨？”玉牌平躺他手心。

“凭此御赐龙牌，封汝纸官七品。此次丽，北周和南陈三国竞技，听从向张两位使节上官派遣，与南陈众匠同心协力，扬我朝辉。若敢推诿，定惩不怠。若立奇功，可以龙牌换赏。谕密传，与圣旨等同。钦此。”西骋不但带了一封信，还带了一密旨。陈帝虽然年迈，原来心明亮，看采蘩并不真是贡献来，所以加了这箍，防她偷懒。

“不。”说起这个，西骋眉又纠结“如果他，我还能问他这纸来。”结果，他开一问，老火冒三丈了，一个坛过来，差没砸中他脑袋。

采蘩定定看了那玉牌好一会儿，叹了气，双膝跪地。她不过是个小人，陈帝怎么还惦记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