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蘩脚下一顿，她不怕阿慕听，却以为于良和语姑娘已经睡着才说“你不会是听见了吧？”养老送终那事。

她舒一气“没看见师兄，还以为你们路上了事。”转对外喊“语姑娘，来吧，师兄没事。”

“别告诉于良，免得他以为师父偏心我，造纸没了劲。”采蘩眨眨“不是我跟他抢，实他一家人太多了，还都指望他。”

里有三个人。左拐背她坐着。于良和阿慕面朝她，一蹲，一站。都回来了。

“语姑娘也会开玩笑。”采蘩跟着笑了起来。

“我已经决定了。”左拐侧看着他们四个“来，然后各天命。阿慕是我自己要去追回来，阿良也是我自己去救，你们谁都别怪谁。”

“不也会血不止，而且伤不能愈合。”阿慕军营里长大，也懂一医术“我们虽然甩掉了追兵，但他们仍山上搜索，至少两日内还不能离开山，要等他们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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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姑娘听到采蘩声音发颤，连忙走到左拐跟前，一看之下，立刻双手捂嘴，泪跌了眶，惊“大…大人…怎么会？”

“够了！吵什么吵！我还没死呢！”左拐也吼，但显然中气不足“阿慕，赶帮我箭。”

“不行，不能。”惊呆语姑娘回神阻止“我们没有伤药，箭若，来会大血。不能止血，大人会——”没法说那个字。

等待前方天命，究竟会是什么？

转，她想问左拐血迹是怎么回事“师父——”里微笑还没成形，就让雾气蒙罩了一层“师父？”

语姑娘小跑来“于小匠也回来了吗？太好了。”拍着心，因为得太而肩膀都跟着呼起伏“看到肚上有血迹，吓得我要命，想着一定遇上了追兵。”

“到底怎么回事？”采蘩吼了。

采蘩心也吊了起来，可是她没有停下，反而步冲中。

于良蹲着，原来要找净衣，将之扯成宽布条。阿慕站着，垂两旁双手，一手匕首，一手酒瓶。

“于小匠呢？”语姑娘不敢往里走，反而左右张望。虽然不能回应于良心意，但她真心将他视为好友，一都不希望他事。

“也不是，不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采蘩冷冷看向阿慕，没有像于良那样直接怪他，目光却苛责。

“如同小不肯让大人去，也是因为像父女似情分啊。”语姑娘自己担心，还想劝采蘩宽心。

“少了一匹，阿慕果然不肯听劝吗？”语姑娘以为。

目光扫过于良。他有些灰土脸，发髻歪了，但衣服没破，五官都。没事。顺便分给那个阿慕一，站得笔直如竿，也没事。

于良瞪阿慕一“还不是因为他死活要回霍州，跟师父大喊大嚷，结果引来了追兵。”

“不，那是阿慕和师父。”能断纸好坏，采蘩睛极利，尤其是她上心事。

今天第二。

采蘩当然知这个理。不过知归知，自私归自私。阿慕回去跟滕大将军一起倒霉，甚至送死，她都无所谓，但连累师父连累自己是绝对不行。

“我可没让你们跟过来。”阿慕扶左拐躺下，将匕首用酒浸了，又放到火上烤过“而且，他中箭是为了救你。要不是你动作慢让人了，他也不用回去接你。”

知恩人要遭难，阿慕无法袖手旁观吧。”

“血迹？”采蘩怔了怔，往三人走去“没人受伤吧？我看你们都好好样。”

这么轻松说着话，心情渐缓，转天就亮了。光照下影悄悄移动，外面始终安静，令人再度心慌。

采蘩觉着胡思想不如事，于是提议去溪边装。等她们装了满满几袋回来，看到两匹成了四匹。

阿慕目光也冷。

左拐右前了一支长箭。他面呈灰白，双闭，咬着牙。一汗不停冒，浸得大胡火光下发亮。

“听小和大人说完话，心里好不动。”语姑娘承认“想起小刚来纸官署一天，左大人就罚您没饭吃，我还担心今后会怎么样，谁知却成了亲如父女师徒。真好。”

语姑娘掩嘴笑“小，您就别找借了，不是抢，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