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一藓，一老兵，一傻公主

一路往西已半月，江南run山水乡雾婉渐染明艳奔放之se，人文地貌个xing迥异。大军虽然多走无人山地平原，时而经过乡村小镇，却让于良语姑娘他们奇不已。

语姑娘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chu了门才能gan受世间真mei生命可贵。

采蘩从北往南来，她没有那么多gan慨，也没时间有gan慨。不知dao左拐怎么想，她自觉所造藤纸纸质还不那么稳定时，他突然不让她练习了，转而教她一些奇奇怪怪东西。若要han糊说，也还是造纸，但原料辅料跟藤和楠木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教学上，又回归以前让她自学方法。好比这两天，左拐让她用陟厘为本料制纸浆。

这日扎半天营，全军整休。因为附近有个大县，县令据闻十分清正爱民，四皇子求才若渴，于是带着向琚和秋路等人前去暗访。听说县城有庆节，趁机混入随行去就多了语姑娘，于良和左拐。大营只有ma家父子领守，而ma龙正要跟她开始啰嗦时，让他老爹拎去教习武艺。因此an理而言，她可以安心造，放手造，到明天天亮都不会有人cui。然而，有谁能告诉她，这绿兮兮薄薄一层东西到底怎么把它变成纸絮啊？

陟厘，俗称水棉，也就是长石上，水中，屋瓦，墙角，地上苔衣类植wu，有密厚如发长寸，也有牵缠一起如丝如棉。陟厘chu名纸业创造就是侧理纸。侧理纸an照等级来排，上品一级者可以白金论价，还有市无货。侧理纸又名侧梨纸，陟厘纸，苔纸，苔笺，质底松厚，绿纹mei妙纵横，书画有意境。如果只是说话。她可以滔滔不绝将老爹给她讲得那些搬chu来，但要她造侧理纸，晾她一年半载也不可能。

侧理纸制法是至高秘技。她爹是怪人，造纸话。基本上什么都捣得chu来，所以不算。但就她所知，纸官署和御纸坊还没有能造侧理纸大匠。侧理纸作为珍贵贡品，皇帝都未必舍得常赏常赐。现，左拐让她自己动手？

如果跟爹学过就好了。采蘩张手拍脸，不，不能再依赖那些记忆了。尤其还是断断续续没看全记忆。shen呼xi，将制作三槽纸浆放左边，将左拐给侧理纸铺右边，自nie着下ba，看会儿左，又看会儿右。

左拐侧理纸要比棠掌柜拿给她看质地好。手gan轻又松，厚薄均匀，她这双挑剔yan睛找不chu任何瑕疵。而se泽如叶浸雨。鲜中带灰淡，chun天里氤氲，回味无穷。反观她那三槽浆。要么绿惨了，跟一锅炸绿苔似，要么让石灰浆洗太白，还给煮化了，要么绿丝跟danhua一样，抄到帘子上成不了片。

采蘩想，左拐是反对她照搬她爹，但他也不是之前那个爱找她麻烦暴脾气了，结合他这几日教她，让她琢磨陟厘。应该不会又是叫她自学，肯定有明确目。学纸一个月，她已经能熟练造chu不错藤纸，甚至有些上佳品，可不是每一张都上佳。看gan觉，看发挥。看运气。想一想，左拐是她造纸停滞不前时候开始教其它，而放嘴边常说，就是基本功。

“基本功能造chu侧理纸话，它就不值钱了。”她自言自语，但伸手再摸那mei不可言绿纸“如果我用浇造，也许可能。”可这枚侧理纸是抄造法所制。

浇造是早期制纸之法。以草帘麻布帘为面，将纸浆浇帘面所成shi页。这样晒干后纸未必没有jing1品，但需要极为上乘手工艺，而普通浇造chu来纸多cu糙偏厚，纸纹印有明显帘面纹路，不甚mei观。侧理纸多浇造。采蘩原来不懂，自己尝试后，发现是因为陟厘制成纸浆太稀疏。

用竹帘抄藤纸方法就是抄造。抄造是造纸重大变革和进步。一旦用过抄造，就很难再用回浇造，因为对比之后立见高下。

侧理纸浇造难，抄造难。采蘩盯看大半个时辰后，yan睛累了。但是，她决定造第四槽。师父说了，没有什么比实践好学习之法，失败就再实践，直到成功或放弃。她不想放弃，就得继续失败，再失败，到无可失败为止。

陟厘用完了，要再找。营地后面就有山涧，她提着篮子去碰运气。

“女令大人去哪儿？”为采蘩和语姑娘赶车邢老兵问dao。他也没那么老，但三十chutou，又无军衔，再次应召入伍，与那些十七八小伙子比起来，多了老练和沉着。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