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一个时辰？”有她两个那么藤堆“而且左大人，您不教我怎么挑吗？”

于良仍不能想象“师傅，还是照童姑娘说法放弃得好，一个月从学，能打像样浆来就不错了。这回比是文书纸，虽然是普通藤角纸，但纸质要求极，即便是我，还常常让您骂呢。”

左拐走了，太将他影晒贴脚下，离午膳不过也就一个时辰。

“那——我还是回去？”复杂困难事情有一个简单解决之——放弃。“以我名义向西大公发封信，说明我本不会造纸，也本不能一个月里学到他那样准，而左大人则以为我有基础。如此明显误会，我想大家不至于为难他人吧？”造纸真得很难么？为何她看爹那么轻松？

“不！”左拐下意识挡住去路“事到如今，谁也不能反悔，哪怕误会，也得继续误会下去。你不会造纸远乎我意料之外，但听你说来，你爹是个巧匠，也许真让你看会了不少也说不定。本来我想据你抄纸能力来决定如何教你，现就当你什么都不懂，从学吧。”

“造纸不难？一个月也来得及？”左拐面铁青，大叫于良。

“跟这位姑娘说说，你来学造纸多久了？”左拐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周末了，亲们愉！

她可以对自己没信心，但不可以对爹没信心，采蘩重重“大人肯教，我就肯学。”

“我两岁开始记事。”过目不忘就不说了，免得他们以为自己说大话。

“也就是说你昨日纯粹纸上谈兵。”左拐明白了前因后果，敢情她看她爹造纸多了，所以能侃侃而谈。他上了大当！

于良正不远榨纸，连忙跑过来“师傅。”

非凡目力，非凡锐，非凡记忆。左拐看了她好一会儿，好像要说什么，却终只是回过去领路。他希望自己没看错，而如果这姑娘没有撒谎，她天赋可能比西骋得多。只要再多一样非凡，就能跟自己先祖媲。

采蘩老实说“大人要看我抄纸，可我跟他说以前没造过纸，他急得上火了。”

采蘩没多么多想法，直到她跟着左拐停几座小山一般青藤前。这就是第一步？

“童采蘩，我能教，你能学吗？”左拐双眉锁，目光却不再动摇“我想你爹不过让你认纸，就把你教得这么好，你一定跟他一样有造纸才能。如你所说，说不定还真得看都看会了。”

左拐也有些诧异“三岁事你还能记得？”

“今年是第三年。”于良见师傅神难看，不由瞧向采蘩“怎么啦？”

“三岁开始——十四年。”说这个数字，采蘩自己都怔了怔，原来看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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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拐指着于良“他算是勤奋好学，今年年底能考纸匠。多数人署里一辈也只能当普通抄纸工，永远称不上纸匠，遑论大匠了。小姑娘，造纸没有捷径，天份只能帮你如虎添翼。”

“没有人能一个月里从不会造纸到击败骋公。即便是骋公有不同一般天赋，也学一年多了。”造纸不容易，于良自己学两年才从今年正式门。

“看见了没有？没人会觉得这是正常。”左拐咬牙切齿，磨得嘎吱响，好像这么磨，采蘩就突然会造纸了一样。

于良奉令盯着，端来一张板凳，提了一壶茶，就差瓜了。

今天第二。

知他是嫌纸太贵，还是挑剔纸质，家里纸都是他亲手造。我从小没娘，爹什么事都不得不带上我，若是纸成，他一定会问我这纸如何，久而久之我就会评了。至于造纸，毕竟那时候年纪小，我爹不会让我动手，等他想教我时，我又大了，没兴趣学。”

“你没造过纸？”于良也完全没料到“可你——”

“我给你一个时辰，挑适合造纸藤枝来。如果通不过，就没午饭吃，继续挑下一堆。一直通不过，晚饭也没有，你可能要留这里看明天早上日。”没办法，一天得当成十天来用。

“很好！跟我来吧，咱们从第一步开始。”左拐走了两步，回问“你看造纸看了多久？”

“纸上谈兵，还真是。”采蘩却见左拐脸一没好转“不过不是有句话，看都看会了。我觉得造纸不难，一个月就算从开始学，也来得及。左大人先别着急，您把官位都押上了，我不会不全力。”

“先瞧瞧你从你爹那儿学了多少，如果这堆没通过，于良会教你。”这还需要他亲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