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纪尧说话：“二少爷，我看这个赵庄油嘴，珠又活路，恐怕是个心思多的。他去和表小说话了，咱们要不也去听一听，免得表小被他给糊了…”

佟妈妈才和锦朝说：“婢识得这个赵庄。他原先是夫人的娘。夫人惦记娘的好，一直比较照顾他，香河咱们有三个田庄，他原先的是最好的一个，却连年亏损。夫人觉得不好，却也没有说什么，把他和灵璧这个庄的庄换了。他如今才在这里…”

纪尧刚换了衣服，撑着额想事情。灯啪的响了一声，他慢慢说：“…我只是陪她过来，怎么解决事情，我是不会的。”他恨不得能不现在顾锦朝面前。

赵庄又让人端了祛寒的姜汤过来，送一碟新的玉蜀黍饼。

中间连通抄手游廊，也没有垂门。倒是院很大，了好些银杏树，纪尧是事帮着撑的伞，一细布直裰也透了，额发凌。

锦朝去了厢房，赵庄早吩咐烧了送上来，幸好还带了备用的衣。锦朝换了青素缎衣，只有袖绣了几朵白莲，月白挑线裙。带孝在外，要穿得十分素净。

佟妈妈是纪氏从田庄选上来的，对农事比较了解，锦朝就问她觉得这田庄如何。

正好看到有个农妇在田里剥玉蜀黍，佟妈妈喊住了她。

程时有些犹豫：“宋妈妈还跟着呢，要是她回去向太夫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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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了许多，这是在哭穷的。锦朝听得直皱眉，她可不是来听这些的。就让赵庄先下去给纪尧备酒饭，她在服孝，只上一碗粥就好了。赵庄便退下了。

纪尧摇摇，温和地：“不碍事的。”低拧了衣袖的。

为了便于情节发展，这里没有严格守制，大家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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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生了一双小睛，两撇八字胡。笑容满面地：“…大小过来，小的倒是一时忙了。您先和纪家少爷去厢房换洗一下吧。如今香河这天，说下雨就下雨，跟变脸一样。”

这一狼狈的，也确实不好。锦朝便对纪尧说：“…倒是麻烦二表哥了。”

那农妇一看她们衣着不简单，却就跑。青蒲正想去追，锦朝拦下她，故意用不小的声音说：“唉…赵庄说收五成的租实在不够用，我却觉得太了，有心想降租，又不知合不合适…”

等她收拾妥当，天已经全黑了。暴雨扑打在窗棂上，打开窗望去，都是黑茫茫的一片。

赵庄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备下了这几年田庄收成的册给她看。和她说近几年田庄的情况：“…三百三十七亩地。包了二百八十亩给灵璧的农民，每年收小麦和玉蜀黍，五成租。年不好的时候，只能收两百石，年好的时候，还能收到四百石…庄里了十多亩果树死了，这要搭几十两银去，实在是过得艰难。才写信给大小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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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尧那边，赵庄刚上了菜，他倒是一都不敢糊，上了一只甲鱼、一盘清蒸螃蟹、一对酱肘大菜。纪尧边的程时看了直皱了皱眉，让人撤了这些，只留了几样清淡的菜。

顾锦朝自然不会纪尧，第二天一早雨停了，她就坐着车说要去灵璧县走走。赵庄只当她是闺里呆久了想透透气去，就派了一个婆引路。顾锦朝一路过来，那些农家的人一看到她的车就避开了。她本不想抛面，最后也只能下车，让那婆在这儿守着。她们继续往前走。

“婢原先是另一个田庄的，也听过庄说他的事，私拿过田庄的钱，还拿了许多次，被夫人知了。夫人也没骂他，说去也不好听。减了他一半的工钱就算了…他今天和小说这些，说不定正是觉得自己工钱比别的庄低一半，实在吃亏了。”

锦朝听完想了一会，她决定等雨停了，明天去灵璧看看。问一下租田庄地的农民，他们说的话总比赵庄值得信任。她不懂这些，总是可以问的。

纪尧眸蓦然冰冷，半晌没说话。最后才：“让她说吧，我倒想看看祖母能什么。”

那农妇果然脚步慢了下来，锦朝又：“算了，既然赵庄说收低了，那再便是！”那农妇听到这里才慌忙转过，想了想才向她们走过来，又站得极远，小声地问：“是东家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