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妙华倚着门不说话，那两个丫就着豆大的灯火玩，手中拿着一支嵌黄碧玺的鎏金累丝簪。

宋妙华午睡起来，竟然发现前漆黑一片。她穿了鞋下床，走到西次间，看到那两个新来的小丫捧着一个匣，笑嘻嘻地把匣里的东西拿来比划。

叫黄鹂的那个小丫，手上还了好几个翠的镯。笑嘻嘻地把手上的簪到另一个丫的丫髻上。两人对着一面致的嵌白玉铜镜照个不停，互相说着话。

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顾锦朝又了什么手脚？

但她要是还这样被困着，这一切都是空谈。

那丫脆生生地回到：“姨娘您且等等吧。蜡烛用完了，草莺去取酥油灯了。”

她也起走去了。顾锦荣打开香，发现里面放的是两粒金豆。

原先父亲就不愿再她，但他为了前程，不会让自己有个被送去尼姑庵的嫡女。

她笑了笑：“原不原谅的有什么用呢，你要一些有用的事才行啊。”

而且澜儿在外面，她都被如此对待，澜儿不知有多艰难！

他静默了一会儿，把香握在手里。

锦朝和他说：“以往的事不是不记恨你的，但这些总都要过去的。母亲要是在天之灵要是看到你这么自责，肯定也会难受的…荣哥儿，你要是真的难受，好好读书。光耀门楣，才是对母亲最好的…”

他拉着锦朝的衣袖，哭得不过气来。瑟瑟地蜷成一团，慢慢蹲到地上去了。

顾锦荣听了之后想了许久，他似乎有明白长了意识了。屋里的丫早就去了，静悄悄的，锦朝从袖中拿一个香放在他手心里，跟他说：“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来找吧。”

宋妙华想了想，声叫丫的名字：“…黄鹂，端一盏灯过来！”

宋妙华气急，心里却更是确定了。她虽然如今失势了，到底还是有的姨娘。要不是因为外面的事，这两个丫不敢如此嚣张！

宋妙华静静地想了很多。她觉得如今能帮自己和澜儿的，恐怕只有宋家了。

…蜡烛用完了，刚才你们用的是什么！

澜儿已经很久没来看她了，这两个新来的丫又敢如此的不尊敬她。比原来的丫还不如！竟然敢公然拿了她的东西玩，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要打断这两个丫的手！

顾锦荣想对锦朝说是这个味，但是他张开嘴，却哇的一声哭来：“长，我…我想母亲…”

顾锦荣听后抬起，泪朦胧地：“长，你能原谅我吗…我、我知原都是我不好。我轻信顾澜，害了你和母亲，我已经不会了…我想好好的敬你…”想到佟妈妈跟她说的事，锦朝心里还是明白的。

再这么折腾下去，澜儿见不了她，顾锦朝要是再存了心害她，她能有还手之力吗！

宋妙华有些茫然，如今顾德昭厌弃她，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肚里的孩了，不然早被顾锦朝和纪吴氏得去了尼姑庵！偏偏她事之后，没有能和宋家说上话，不然宋家也能保保她和澜儿。

该怎么办？她困在这里，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又能帮她呢！

冰，笑着让他也尝尝：“…原先我刚回来的时候，看到母亲到夏天总是沙冰给你吃。她有一次忘了，你赖着她不肯走，我就想着沙冰究竟是什么，后来就缠着她教我。这是母亲教我的，你看味是不是这样的？”

宋妙华气得抓了门框，手一阵阵发抖。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又悄悄地退回了内室，坐在大炕上发愣。

锦朝叹了气，摸着顾锦荣的背安他。“长还在这里呢，没事的。”他可能刚开始不会那么痛苦，但是母亲是一渗他的记忆中的，他会越想越痛苦。

这是母亲的沙冰的味。冬日里储好的冰敲碎盛在瓷碗里，加捣成泥的红豆沙，再淋上几勺，清凉又香甜。消暑最好了。

要是能联系宋家，让父亲给澜儿撑腰，顾德昭总不会难为了她。何况父亲一向是喜澜儿的，不会不帮她。

那是她的东西…

早年自己要嫁到顾家为贵妾，父亲就十分不喜她，一连几年都不准家里的人同她联系。后来她带澜儿回去，和父亲才有所缓和。

她父亲是太常寺少卿，今年才五十多，不算老。太常寺卿却年逾七十，没几年就要致仕了。若是太常寺卿致仕，父亲说不定能坐上那个位置，那可是三品大员…

天昏黑，屋里还没有蜡烛。

顾锦荣舀了一勺碎冰放嘴里，放了一段时间后，冰化了，味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