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后退了一步，她觉得顾锦荣似乎立刻就要扑上来打她，但是顾锦荣没有，他一直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十分可怖。她蠕动着苍白燥的嘴说：“荣哥儿，你听说…”

顾澜不可置信地：“怎么可能，巧薇可是您的心腹，谁会罚她？”

顾澜听得都懵了，她忙上前坐在宋姨娘旁边，拉着她的手问：“您这是什么意思？父亲为什么要夺了您主中馈的权力…难不成是因为纪氏？我正想问您，您怎么不在灵前守着…”说到这里她又想起顾锦荣暴怒的样，不觉有些后怕“顾锦朝什么都知了，是不是她也和父亲说了，所以才…”

宋姨娘抬看还茫然不知的顾澜，突然觉得悲从心起，她成这样了，澜儿怎么办？

到底是极致的愤怒还是悲伤？

顾澜见母亲如此，心都冷透了。母亲如此绝望，那必然是最坏的一猜测了。

看着顾锦荣从来没有过的，似乎要啖饮血的凶狠目光，顾澜哭诉：“我也是不明白母亲是怎么死的…我也什么都不知啊！荣哥儿，我们可有多年的弟情分…”

“你害了我母亲。”他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一庞大的愤怒和自责的情绪完全占据了他，他压抑得发抖，语气却还无比冷静“顾澜，你借我害我母亲。她还病重着，你居然借我害她。”

想到这个可能，顾澜面大变！

难怪，她看着都觉得诡异！纪氏自缢，是因为他们的诋毁。父亲要是明白这里面有母亲的推波助澜，肯定不会轻饶了她们。何况母亲在纪氏的药膳里加大黄…父亲要是知了，母亲哪里能讨着好！

宋妙华哭了一会儿才收住了，拉了顾澜咬牙说：“就算如此，我的澜儿也不能被顾锦朝欺压。你得记得，以后嫁一个好的人家当正妻，看以后谁还会在你面前为虎作伥！”

她喃喃地：“巧薇、玉香她们，都被赶去外院厨房了，现在照顾我的是两个刚留的丫，在后面玩百索。”

宋妙华望着自己的女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哇的一下哭来，抱着顾澜一句话都不说。

她满心的惶恐，奔向了宋姨娘的临烟榭。

在宋姨娘这儿坐了一会儿，顾澜又打起神，这个时候她不能离开纪氏的灵前，到时候顾锦朝要是再给她扣一个不孝的帽，那可才真有得她受了！

宋姨娘看着窗扇外的草木，轻声：“从此我就不主中馈了，甚至还不如杜姨娘和郭姨娘。我得日日在这里抄经书，也不能要太多人伺候…澜儿，你要好好照顾着自己。从此后你得靠自己了。”

他突然吼来：“你算什么！给我闭嘴，我只有一个长！”

顾澜也哭了起来，母亲不能帮衬她，如今顾锦荣肯定是和她闹翻了。她一个人得有多艰难！

残香幽幽，她面无表情地看着。

宋妙华正靠着大炕，目光茫然地望着面前放着的香炉。

顾锦荣咬着牙，一都听不去顾澜的话。

顾澜心如麻，见顾锦荣看都不看她一，她慌了神，上前拉住顾锦荣：“荣哥儿，你可要相信我啊！我待母亲一向好…怎么、怎么可能害她！”

顾澜跨了西次间，宋妙华从斜霄园回来刚梳洗过，发梳得整整齐齐，那脸却起，顾澜一就看到了。她忙走过去问：“姨娘，您的脸怎么了？巧薇呢，怎么不在这儿伺候您？”

婆倒是没有难为她，行了礼放她去。

顾澜离开了斜霄院。

宋姨娘和她的丫都被外面的婆看起来，一个都不准来…顾澜看了更是心惊，这些婆可都是外院的，怎么过来看着母亲了。难怪没人过来和她说纪氏的事。

顾锦荣向来没有如此的雷霆之怒，锦朝跪在灵前烧纸，看到站在顾锦荣后的几个婆都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她心里叹了气，侧过，却看到顾锦荣满脸的泪。

澜听着惊慌无比，顾锦朝怎么把这些事知得这么清楚！她怎么知自己和顾锦荣通信的！

顾锦荣冷冷地盯着顾澜，哑声说：“你害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