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朝心中一沉，面上不动声地笑着：“哪里比得上姨娘早呢。”又把目光看向父亲。

顾澜在心中暗暗敬佩母亲，她还是不如母亲想得全面。

顾锦荣已经不大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听顾澜问起他儿时的婢女，还很是想了一阵。才说他大概记得就是玉屏就是顺天府的人，她娘死的时候，她曾经回去奔过丧，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包李记的糖炒栗。但是嬷嬷怕他吃了坏肚，就悄悄扔掉了，他还记得自己哭了好久。

他便挥开宋姨娘的手，走过来笑着说：“朝儿来得这么早，必定是给我准备了生辰礼的。”

宋妙华却笑笑：“丫带过来的东西，应该在当地很名。问一下就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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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静秋看着顾漪微微地笑：“你都定亲了，两年之后就要去杜家了。我一个没注意，你都这么大了…这很好，还是夫人教导得好。”她又和顾漪说“你现在就要学着主中馈了，多跟在大小旁，不要撞她，对二小也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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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有些失望，不过也是，谁会去在意一个丫的老家在哪儿。

她更喜纪氏那样读过书，生温和的人。这些她都知，也不想责怪她。

锦朝让她们先在西次间稍坐，她梳洗了来。看到顾漪的丫拿着裱好的字，她一细看，发现是顾漪新抄的《鹏鸟赋》，抄得十分好，除了女该有的柔婉，不乏古朴清雅。

锦朝一早便起了，青蒲服侍她换了一件湘妃菱纹的缎衣，素的挑线裙，挂了一个放兰草的石蓝宝相纹香。尔后小声和她说：“今天佟妈妈来说，大少爷又和二小通信了。”

顾澜笑着“您放心，我都好了。”

转就到了顾德昭生辰那日。

因为澜儿的事，朝儿和他疏远了不少，他给朝儿请的那个程望溪又实在不着边际，反倒把朝儿气了一通。自己这个时候和宋姨娘和好了，朝儿肯定更不满意自己了。

顾漪看着她慢慢走到了庑廊下面，才下定决心喊住了她：“姨娘。”

她带着信去了宋妙华那里。

顾汐剪的五蝠献寿的剪纸被她折起来，放一个香里，香下垂了一蓝一紫的苏，十分的丽。锦朝看了便笑着：“你得这样哨，父亲可不会佩的！”

宋妙华看过了之后却找了巧薇过来：“…你带着陈婆，去找顺天府里的李记糖炒栗，在附近打听玉屏这个人。”

她絮絮叨叨地说，这些话她说了许多次。

三人到了鞠柳阁，宋姨娘正在伺候顾德昭穿衣，锦朝等便在东次间等着。顾德昭来的时候，穿了一件宝蓝的杭绸直裰，神采飞扬。宋姨娘看了一锦朝，眉笑：“大小来得这么早！”

顾漪轻声说了句“您早些睡。”

顾汐不介意：“我就了这个，改也来不及啦！”

正梳妆着，顾漪与顾汐来找她了，她们说好要一起去向父亲祝贺的。

外院摆了几桌酒。过了六十才能大办寿辰，这不过是请了顾德昭的同僚吃酒罢了。

杜静秋回过看着她，似乎在等着什么。

顾澜拉着宋妙华的手，问：“母亲，顺天府这么大，要找一个糖炒栗的铺面，实在是大海捞针。”

说起儿时的事，他又起了兴致，写了许多。他儿时的岁月都是和母亲、澜儿一起的度过的。又说最近课业太多，以致父亲的生辰他都不能赶回来，托人带了生辰礼，要顾澜好好陪父亲过个生辰。

锦朝看着镜中自己耳边垂下的玉葫芦坠，过了好久才叹息：“他实在是…也罢，恐怕只有等顾澜真的危及到他，他才知要防备，我又算什么呢。”

杜静秋说完，才把抱在怀里的盒放在旁边的一张翅木桌上，说她要走了。

顾德昭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声，不过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宋妙华说她的生辰礼：“…你和你父亲一个月没说过话，要借着生辰礼的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你绣的《德经》裱好了吗？”

听了这句话，杜静秋却好像整个人都放松起来，笑着应了，才匆匆地走了黑夜之中。

顾漪心里都是知的，就听得有些不耐烦，但是她也没说什么。杜姨娘住在桐若楼，同住的郭姨娘又不理会别人。她没什么事可，自然会寂寞。

翠渲院那边，顾澜接到了顾锦荣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