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和雨竹飞跑去找止血的药，锦朝却拿过一旁的布帛了血，让她们回来：“小伤而已，用不着上药。佟妈妈，你现在就去禀了我父亲，派一辆车去接柳大夫来。青蒲，你跟我一起去母亲那里。”

“尊夫人惊悸忧思，心中抑郁成疾，再加上近日饮不调，脾虚胃寒，才导致病情反复。”柳大夫对顾德昭说“尊夫人虚，现在用药已不敢太重，要是病再重一些，老夫就没辙了…老夫只能开一些调养的药方，在膳上多注意滋补和温和。”

片刻功夫，几个姨娘闻讯而来，关切了几句，帮着捧茶、煎药、捶背，好不容易让纪氏舒缓了些。一炷香的功夫，柳大夫提着箱奁随父亲而来。

他说完，大步离开了内室。

顾德昭走到纪氏床前，先让几位姨娘都去了，才挥手让柳大夫把脉。纪氏不想看他，顾德昭却盯着纪氏一直看，随后又缓缓对锦朝说：“你也先去。”

锦朝却觉得鼻酸得厉害，抿着嘴一言不发，生怕自己会哭来。

佟妈妈脸一肃，：“婢听闻，昨晚夫人一整夜都没睡着，咳得很重…恐怕是病情又反复了。”

“虽然罗素是锦朝带回来的，但是我知，这是你的意思。我以为你是同意的…”顾德昭说着，重重叹了一气“其实我不喜你这个格，心不一，倒是我委屈你了一样。”

“小开始养猫了吗？”佟妈妈打量那只猫，说：“只是怎么找了这么一只猫，不如婢给您寻摸一只白的波斯猫？”

锦朝咬嘴，青蒲却突然惊叫一声：“小，快把手松开！”

锦朝笑了笑“昨天在房里发现的，就当养着玩了。”她可不想时间去伺候一只贵的猫，放下小绷，问佟妈妈找她有什么事。

纪氏闭上睛笑：“我喜不喜…要吗？”

纪氏睁开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他刚开始纳宋妙华，自己就没有反对，后来她又帮他抬了杜姨娘、郭姨娘、云姨娘，半句怨言都没有。这些事…她心里清楚，哪里是她愿不愿意能决定的。她以为这便是贤惠，帮他理家室，帮他开枝散叶，帮他娶如眷。

她以为母亲的病情已经轻了许多，柳大夫不是说好生调养着还是能有几年的，怎么这么快就加重病情了！她连忙问佟妈妈：“让柳大夫过来看没有？”

他还想要她怎么样呢？

锦朝惊讶地抬起，手里的针了。今天是三月初四…前世母亲病死，就在一个多月后！

绝对不行！

佟妈妈也不犹豫，立刻就去了鞠柳阁。锦朝由青蒲陪着去纪氏那里。

她手得太，绣针都刺里面了，锦朝却丝毫都没察觉到痛。佟妈妈一看也惊住了，赶忙上前掰开小的手，让青蒲把针取来，血珠一下就冒来了。

佟妈妈：“夫人让几位姑娘瞒着，要不是婢打通了扫地的婆，还不知呢…怎么可能兴师动众地请柳大夫来。”

她站起来觉得自己心里发冷，都是她的错…她以为母亲已经没有大碍了，这几个月都没有重视她的病情。难母亲还是会在四月十八病逝？她也只能睁睁看着？

墨玉正站在庑廊上，都来不及阻止顾锦朝冲去。

走过幔帐，锦朝就看到纪氏半个扑在床边，正咳得厉害，旁边的徐妈妈帮她拍着背。

顾德昭有些沉默，她竟然病得这么重了。他谢过柳大夫让他先去，自己静静地对着纪氏很久，才问她：“你还是不喜我纳妾的，是不是…”

锦朝看了一柳大夫，老者捋着胡须对她，她才行了礼退去。

她们还没踏屋，就听到纪氏压低的嘶哑的咳嗽声，锦朝就想起她昨天来，母亲竟然装作没事一样陪她一个时辰，也不知忍得多辛苦！

“只是不想让你白白担心…我是好不了的。”纪氏淡笑着解释。

纪氏缓过劲儿，才看到自己的女儿正无声地看着她，她低声让徐妈妈帮锦朝端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