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将兄妹俩接到自己家里，一年又一年，辛辛苦苦地把兄妹俩拉扯大。兄妹俩不但乖巧懂事，对王大娘老两也极为孝敬。

就在李星呆望着女孩瘦削的脸庞，心生怜悯之时。人群里急匆匆地冲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大娘，看年龄五十有余，两鬓斑白，愁眉蹙，一瘸一拐地来到女孩的面前，声音颤抖地呼：“秀娘啊！这可使不得呀！你哥哥临终前嘱咐你的话你都忘了吗？你可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呀！”

王大娘和王大爷膝下无儿无女，老两为人心地善良忠厚，见兄妹俩丧父失母，甚是可怜，便答应了下来。

秀娘搀扶起偎倚在她旁的老大娘，明澈的泪珠再次清而下，低泣：“王大娘，我主意以定，您就不要劝我了，我兄妹俩相依为命，日虽然过得艰难，秀娘心里却到甜的。如今哥哥狠心离我而去，临走连好衣衫都没穿上，若是再将哥哥弃尸荒野，鹰嘬狼叼，皑皑白骨，我心何忍啊！大娘…”秀娘泣不成声。

躺在地上的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便不得而知了。

“哎，这将如何是好呀！老天爷你怎么不睁开，可怜可怜这苦命的孩吧！”王大娘仰天长泣，一片赤城地祈求老天爷的保佑。

李星心里一凉，鼻酸溜溜的。说实在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前这世，活人都顾不上吃穿了，哪还顾得上死人的土为安。康襄城里多少穷的连一薄棺都买不起的人家，不都是随便找个地方将自己死去的亲人埋了，也有丢在荒山野岭的，成了饥狼的腹中饱餐，难得见到前这位年龄尚幼的女孩这般，即使将自己卖了也要为亲人买薄棺安葬。

旁边跪着一位女，上系着白布，上穿着一件土灰的薄棉袄，上面各颜的补丁接连成片，但补的却极为细，规整。看女的摸样颇为俊俏，年龄也就在十五六岁，一双清纯的大睛，饱着颗颗朵大的泪珠，正扑塔扑塔地掉落在地上。

王大娘心知自己有心无力，抱着秀娘痛哭了好一阵，只好哀悲满怀地徒自离去。

女孩面前铺着一张淡黄的白纸，四角压着几块碎石，冷风轻，薄纸沙沙作响，犹如女孩柔弱的求助声，声声不息。李星低一看，纸上赫然用笔写着四个大字：卖葬兄。

几年的年景好，家里有了余粮，王大娘老两将剩余的粮换成碎银，送秀娘的哥哥城读书，习字，万一

“大娘，这里天寒地冻的，您还是先回去吧！”秀娘反过来劝起了王大娘。

这次更不例外，李星穿透人群，站稳了抬目观望，　只见人群的空地中间，一床破旧的棉絮被上睡躺着一个人，长一米八左右，上裹着一块糙的白布，两只脚丫在外，上明显能看到大块大块发紫的淤青。虽看不到长相，估计年龄不会很大。

发生什么大事一样，越聚越多。李星本来就凑闹，只要有闹看，李星准是挤到最前面，看个现场直播，方觉得过瘾。

王大娘住在离康襄城十里远的山窝窝里，是秀娘兄妹俩的隔邻居，虽是邻居，却也算作是兄妹俩的半个爹娘。十年前，秀娘兄妹俩的父母死的早，临死时，曾将一双未成年的儿女托付给王大娘照看。

“我知哥哥疼我，秀娘愿意为哥哥任何事情，哪怕死我都愿意，大娘，就让我为哥哥尽一份绵薄之力吧！。”秀娘执意不肯回，心甘情愿地卖葬兄，决无半分悔意。

王大娘老泪纵横，拉着秀娘的手泣：“秀娘啊！你哥哥倘若是地下有灵，泉下有知，见你为了葬他而卖，他能心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