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对面的婉儿忽儿又笑声来，笑得睛弯弯，鼻之微皱，笑得很狡猾很开心的样。狡猾得像一只偷了十八只小的狐狸；开心得像刚去逛了集市吃了十八串糖葫芦的小姑娘。

气愤的同时他忽而发现对面的婉儿有发抖。

画外音：一个从来都自信满满的男人就这样被打击了，被没几个人猜得到的奇怪的想法打击了！

杜豪主仆还在商量，谈得越来越开心，对今晚的采之旅充满亵的憧憬。

很诡秘的笑！这又是什么意思？陆汝这一次再也想不理由，而且不知为什么，竟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一个有责任的医生该想的她都想到了！

于是诡秘地笑着的婉儿长长地叹了气，又换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

婉儿却已经在考虑，今晚穿什么衣服呢？穿白衣服固然风度翩翩，只是夜里太扎，搞不好还被认为我是采贼；穿黑的倒安全，边却没有——下山时不知还有机会实现理想所以忘带了，还得钱去买一，咳！买了就穿一次，利用率太低实在不划算！另外，用什么刀呢？在什么地方实行手术呢？手术时的助手是谁呢？

这么说，远大理想终于可以在今晚实现了！婉儿再次激动起来。

陆汝彻底丧失信心了！

——就是那日在城外十里亭杜豪主仆商量晚上去侮辱的李家小李妙然！

又换表情了，这么短的时间换了这许多表情！陆汝清澈的睛瞪大，喝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看得缭，他觉得自己聪明的脑袋不大够用了！

但是这样还不够！

李妙然？

他正在同情纯洁的婉儿的耳朵受到无情的污染时，就见婉儿大睛骨碌碌一转，忽然一笑，笑得很森很诡秘…

——她想起了正义的红衣女侠，她想起了她那夭折的梦想，她还想起那年为了当侠女买的那把镰刀，那可是把好刀。（顺便在这里提一下，那把刀后来淘汰了作了云寨王大娘割猪草的用，现已生锈！）。

陆汝也在认真听着杜豪主仆的悄悄话，听得一清二楚。当年他爹陆启铿送他到少林寺当了五年俗家弟，功夫总算没有白练。有了纯正的内功，他可以清清楚楚听到杜豪正和家丁商量今夜时到北门李府采。

咳，的确！这事本来就是儿童和妇女不宜听！这也难怪她，陆汝同情地想。

这小丫怎么啦？用得着怕成这样么？陆汝用熟知女人心的脑袋仔细分析片刻，得一个跟上官赫飞差不多的结论，也就是把上官赫飞结论里的男孩换成女孩。这结论就是：这丫虽然野蛮，虽然凶恶，毕竟还小还纯洁，听到这么恶心的事难免气愤难忍，气得发抖。

好复杂！

这个贼！陆汝暗暗想，今晚去现场抓他，抓他到县衙接受法律制裁。

一向自诩最了解女人的陆汝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还太不了解女人，至少是前这个！他简直猜不透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