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谨，蒯越纵然想要撤退，也是自寻死路！你前时已言——无论是陆路、路，蒯越皆是退却无门！”程普不解地问。

“想必是蒯越知自己行将覆亡，在作垂死的挣扎！”程普微捋颔下白长髯，沉声说“我等必须尽快结束此战事，回援东线。丹、吴郡已然丢失，若再失会稽，后果不堪设想啊！”“公谨，你在想什么？”见周瑜目光直直地凝视着桌案上的地图、宛如雕塑的俊颜上若有所思的神，程普有些疑惑地问。

“什么？”帐中众将，包括程普在内，皆被周瑜的话所惊。

“迷惑我等视线？”程普面现疑惑的表情，声问“公谨此言何意？”

联姻？！直到此时，我才突然发现许久以来自己思维中存在的一个误区：我总是习惯地照历史的记载将陆逊当成孙策的女婿，但却忘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孙策是在建安三年（198年）才迎娶的大乔，如今也才是建安六年。所以，孙策的女儿现在最多四岁而已，孙权总不至于将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女童许给其时仍籍籍无名的陆逊！也就是说，孙陆两家的姻亲关系本还没有建立起来。这也就意味着，我完全可以抢在孙权之前，将东吴四杰中“使用期限最长”的陆逊陆伯言收归到大哥麾下。

“起初，蒯越以连胜之师攻我柴桑十数日尚不可下，至今时今日，其麾下兵卒早已锐气尽失，就更加不可能攻得下城池。蒯越明知自己麾下兵已崩溃在即，却不想办法退却，仍要自攻城，此举实在可疑。若蒯越是一乏谋少智之人，此举尚可解释为垂死一搏，但他却并非这样的人…”周瑜中芒微闪，沉声说“我以为蒯越是准备撤退了，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在今夜！”

“程老将军，我怀疑蒯越此举…恐怕旨在迷惑我等视线！”周瑜缓缓抬起，以充满磁的声音说。

“将军，陆族与孙氏非但不亲近，甚至可说是有仇大恨！”全琮声为我解答“陆族上代之主、故庐江太守陆康，当年便是被孙策袭破庐江而亡，随后陆族举族由庐江逃至吴郡，南迁途中其族人饥饿病死者过半。但凡我吴郡之人，皆知此事。”（注：孙策领军破陆康，在历史上确有其事。《后汉书》记载“术大怒，遣其将孙策攻康，围城数重。康固守，吏士有先受休假者，皆遁伏还赴，暮夜缘城而。受敌二年，城陷。月余，康发病卒，年七十。宗族百余人，遭离饥厄，死者将半。朝廷愍其守节，拜俊为郎中。“）

“周督，今日蒯越便好似疯了一般！”一到帅帐之中，陈武便瓮声瓮气地说“已经一连攻城攻了四个时辰。”

“正是如此…”廖化微微一愕，随即承认了全范的猜测。

想不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如此恩怨，我还真不知这件事。这样看来，陆族与孙氏应该是在后来才得以改善关系的。说不定，陆逊与孙氏的联姻也是孙权为了拉拢陆族所采取的措施。

面上现异样的喜，我当即对全范说：“多谢全公指。晚间全公可愿与飞一同前往陆府拜会一番？”

周瑜军大营，中军帅帐

果然是人老成！在涉世待人方面，全范确是要比我明得多。听到全范提示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明了——陆族并非是不可劝服的。前番廖化说服失败，只是在于其所下的工夫不够，更准确的讲，是所用的方法不对！

“昨日里，廖校尉曾奉大伯的檄文拜会陆府、请其襄助我军，但却遭到了拒绝！”关平不太乐观地说。

为然。

“若不是咱们这里不停地援应，恐怕柴桑还真有些危险！”徐盛抹了一把脸上搀杂着血污的汗，接着陈武的话说。

“呵呵…”全范微微一笑，和声说“关少将军有多不知，近年来陆族行事一向低调谨慎，惟恐遭孙氏疑忌。在形势未明之际，陆族自是不敢贸然应允廖校尉的相邀…”顿了一顿，全范转向廖化问：“廖校尉，敢问你昨日拜访陆府之时，是否是直接邀其襄助于刘皇叔？”

“若是单以蒯越一军，当然是自寻死路。但是，我怀疑…荆州可能会有援军前来接应蒯越撤退！”

“孙氏一统江东之后，对陆族也颇有顾忌，故而才将其族人控制于吴城一地，严加约束。前番盛孝章起兵，尽陆族并未参与，但事后也险遭牵连！”全范接过全琮的话，沉声说“故而，陆族与孙氏之间实在谈不上什么‘亲近’！张将军若是能亲往说之，当有很大把握可以使其归顺刘皇叔。”

全范中闪现一丝赞许之，随即笑着应“愿随将军一行！”…

“难并非如此？”我惊疑不定地问。历史上的记载难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