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饼！”靠在他边的飞，低翻着盒，突然冒一句话。

梅长苏怕平白地引起他对盒的过多注意，也没敢多说，只笑了笑而已。

“吉婶快三尺的腰，两分你就看来了？”梅长苏忍不住也笑“难怪她打你，你明知吉婶最怕胖的。”

坐在他榻旁小凳上的飞叼着一块饼抬起，糊糊地：“好吃！”

“是。”甄平躬领命，想了想又补充“宗主放心，不会让童路察觉的。”

梅长苏这才了然，正失笑间，黎纲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宗主！”

“答应了就好。”梅长苏舒展了一下“言侯本是长袖善舞，

萧景琰从来都是一个对吃不太上心的人，所以他还没有注意到自从静妃开始准备双份心后，盒内容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梅长苏却不敢说他会不会永远都注意不到。

“是。言侯只提了这一个条件，就答应了宗主所托，同意趁着年关各府之间走动拜年不显的机会，探听一些朝臣对靖王的看法。”

“看你的表情，此行很顺利吧？”梅长苏指了指榻旁的坐椅“言侯怎么说？”

梅长苏知甄平是自己边最聪明的人之一，有些话不说他也明白，所以只是微笑颔首，让他退下了。

门被推开，黎纲穿了一藏青棉衣走来，肩还有未拍净的雪粒，可见外面风雪尚猛。

“来吧。”

好在自晋封以来，靖王的事务一下加重了很多，他日日从早忙到晚，似乎也没什么余暇去考虑这些小事。

“好了，你也别再吃了，”梅长苏忍着笑拍拍他的“去看看黎纲大叔回来了没？”

“刚刚！”飞又侧耳听了听“门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我们飞认得这个梅饼啊？谁教你的？”

“当然好吃了，”梅长苏眸中一丝怀念“她的心，我们全都很喜吃…”

“嗯！”梅长苏笑着拣了块枣泥糕放嘴里，一抿，还是熟悉的清甜味。靖王第一次送盒过来时，原本是婉拒了一下的，可景琰不听，说是母命不可违，放下就走了。后来差不多每个月都会拿一盒过来，渐渐地竟成了例。

梅长苏不由一怔，黎纲走时他曾吩咐一回来就直接见他，怎么会回来了不见动静？

可是萧景琰显然把他的话当成是真正的谦辞，所以还开了句玩笑：“母妃是珍惜你这个难得的人才，她知我不会拉拢人，所以替我笼络你的。”

靖王当时想也不想就回答：“两份都一模一样，有什么错不错的。”

梅长苏，看着他转走到门外，突然又叫住了他：“甄平，还是让十三先生多留意一下吧。你素来细心，有那觉应该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飞闭着嘴，显然不愿意回答，当飞不愿意回答时，那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不会吧？你都已经吃了这么多了？晚饭还吃得下吗？”

因为这份担心，飞正在吃的这个盒带过来的时候，梅长苏特意郑重地请靖王转告静妃，以后不要再带心给他了，他经受不起。

有一次盒内的品特别的多，大约有十多不同的心，所以梅长苏笑着说：“殿下是不是拿错了，把自己那份给了我？”

“言侯一开始听说宗主是在为靖王效命，非常吃惊，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说了几声‘难怪’。我直接向他转告了宗主的意思，他犹豫了很久，最终提了个要求，希望靖王将来功成时，不要薄待皇后。”

飞歪着想了想，奔过去将整只盒都抱了过来，递到梅长苏面前：“吃！”

室内恢复平寂，只有炉火烈烈燃烧的噼啪之声，和飞正在咬一块脆饼的咀嚼声。梅长苏闭目养了一会神，最终还是忍不住睁笑：“飞，你再这样吃法，会吃成一只小猪的。”

“回来了。”

对于他的这个回答，梅长苏虽然表面上十分平静，但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发慌。

“所以这几个月我都在讨好她。”甄平眨眨睛站起来，收拾好药碗茶杯“宗主休息吧，我先去了。”

“他提这个条件，倒也没有为难我。…皇后毕竟是母后，虽有当年旧案的心结，到底不该让她负主责。一旦靖王继位，就算只为了孝礼，也不会刻意薄待她。言侯…果然还是偏向靖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