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笑赞：“殿下自从开始用心旁观后，益不小。说不定再过个一两年，就不再需要我这个谋士了呢。”

“殿下可知，就算查清了来龙来脉，对殿下目前所谋之事也并无丝毫助益？”

梅长苏摇了摇“不，我会劝誉王稍稍放手。”

梅长苏抬起来，看着他的睛，轻声：“殿下可知，如果皇上发现殿下在查祁王旧案，定会惹来无穷祸事？”

由于多年耽于军旅，对于民政的不熟悉是靖王的一大弱，为此梅长苏了许多理政好手，制造机会让靖王与他们相识相熟，从而学习治理民政的知识和方法。每次密室见面时，两人也会针对的事例行详尽的讨论，常常会不知不觉谈到天亮。

“可是这个杀夫之仇，也不能都算在谢玉的上。”靖王面同情之“夏江毕竟是她师父，这场孽债，不知她会怎么算…”

“哦？”靖王想了想，登时明白“可惜誉王不会听。”

“先生说笑了。谋策非我所长，这自知之明是有的。”靖王随便一挥手，又问“先生真的要保谢玉活命吗？”

“其他？”

“我知。”

靖王知他意，了。日后若真有可以为祁王平反的那一日，由聂锋遗孀面鸣冤，当是一个最好的开端。

想到此节，靖王自收敛心神，暂且抛开因聂锋案的真相而带来的悲怒情绪，开始与梅长苏讨论起朝堂上的政务来。

“人在顺境之中，总难免有些脑发。太被到如此境地，父皇定会回护，誉王若是不能见好就收，只怕要碰个大钉。”靖王仰首想了想“父皇迟迟不置谢玉，大概也不仅仅是因为夏江在从中斡旋吧？”

“如此有劳先生了。”靖王抬手虚扶了一下“先生如此大才，景琰有幸得之。扳倒谢玉之局，实在是环环相扣，令人叹绝。我虽未亲睹，亦可想见当日情势是何等的张。太现在失了助，正在惶惶之时，先生打算让誉王乘胜追之吗？”

“殿下可知，只要陛下在位一日，便不会自承错失，为祁王和林家平反？”

“我知。”

“我知。”

“当然我也不会狠劝，略说一句，他不听就算了。”梅长苏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

“夏冬不是吃素的，这个杀夫之仇，她不能明报只怕也要暗报…”

“多年悬镜使生涯，夏冬自有城府，当不似她的外表那般张扬。她越是信了谢玉的话，就越不会去质问夏江。我最希望她能将此事放在心里，日后于殿下定大有用。”

不过在那之前，积蓄力量确保能拿到至尊之位，那才是最重要的。

靖王站起来，在室内踱了几圈，最终停下来时，脸上已恢复了宁静“先生所言，固然不错，但我若真的就此放手，世上还有何情义可言？谢玉所说的，不过是一个开端，后面是怎么一步一步到那般结局的，我若不查个清楚明白，只怕从此寝难安。我素知先生思虑缜密，透察人心，要洗雪这桩当年旧案，还请为我力。”

“既然殿下都知，还一定要查？”

昨天朝堂之上刚刚廷辩过在各地设铁矿

应该说，靖王与梅长苏之间的关系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现在总算是渐佳境。

“幸好殿下你不在国中，否则难免受池鱼之灾。”梅长苏神漠然“此案虽由夏江引起，最终却是皇上置的，殿下想要平反只怕不易。不如听苏某一劝，就此放开手，不要再查了。”

梅长苏咽下间涌起的块，静静地在灯下坐了一会儿，方才慢慢起，向靖王躬施礼，沉声：“苏某既奉殿下为主，殿下所命一定遵从。虽然事过多年，知情者所余不多，但苏某一定竭诚尽力，为殿下查明真相。”

梅长苏淡淡：“我只帮他挡挡夏江的人，其他的我就不了。”

“要查。”靖王目光定，角抿冷的线条“我必须知他们是如何冤屈死的，这样将来我得了皇位，才能一一为他们洗雪。只为自己私利，而对兄长好友的冤死视而不见，这不是我得的事，请苏先生也不要劝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