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似乎已经被彻底压垮，整个无力地前倾，靠两只手撑在地上勉坐着。在足足沉默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张开了裂的嘴。

“陛下圣心难测，猜忌多疑，当年瞒了他的那些手段，现在夏江还想继续瞒着，不过如此而已。”梅长苏淡淡“说到底，这些与我现在所谋之事并无多少关联，我无意自找麻烦。但誉王殿下却未免要担心夏江保你会不会是为了太，担心他会不会破了悬镜司历年来的常例参与到党争中来，所以我也只好过来问问。谢侯爷，你把李重心的事情大略讲给我听一下好了，只要我能确认此事与当下的党争无关，我便不会拿它文章。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悬镜司可不是那么好动的，毕竟它常奉密旨，一不小心，万一到了陛下的痛，那可怎么好？”

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悔不该当初让太轻易放弃了他…

“谢侯爷，趁着还有机会，赶改赌我吧。我没什么把柄在你手中，我不在乎让你活着，”梅长苏在他前方蹲下，轻声“好歹，这边还有一线生机呢。”

“多的我也给不了你，不过请誉王放手，让夏江救你牢，然后保你安稳到放地，活着当你的刑犯罢了。”

谢玉垂下，全的汗了又，好半天才低低：“你想让我怎么？”

“你…你…”谢玉的牙关咬得格格作响，全剧烈颤抖着，双目火，待要扑向梅长苏，旁边又有一个正在翻看稻草玩的飞，只能息着怒“苏哲，我与你何怨何仇，你要我到如此地步？”

谢玉闭上睛，似在脑中激烈思考。他倒不担心自己说李重心的秘密后，誉王会拿它兴什么风波。因为这个秘密背后所牵扯的那件事，誉王自己也是利益领受者之一，只不过当年他还不够成熟，没有更地参与罢了，论起推波助澜、落井下石这类的事，皇后和他都没少。只要梅长苏回去跟他一说，他心里便会立即明白过来，绝对不会自讨苦吃地拿这个跟夏江为难。而夏江所防的，也只是不想让整件事情被散布去，或者某些他隐瞒了的细节被皇帝知而已。

谢玉看了他一：“讲给你听了，我有什么好？”

谢玉神情木然地顿了顿，慢慢。

“这是赌局，”梅长苏仿佛又一次知他在想什么似的，轻飘飘地“你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押注了。我是江湖人，我知怎么让你活下去，除了相信我的承诺，你别无选择。”

“我没说！”

“李重心…的确只是个教书先生，但他却有一项奇异的才能，就是可以模仿任何他看过的字

“放心，我不会让你面去指证夏江什么，我更无意再翻一件夏江的案来，”梅长苏间发轻柔的笑声“你我都很清楚，夏江的任何事都是顺承圣意，只不过…他用了些连皇上都不知的手段来达到目的罢了。我猜得可对？”

谢玉跌坐在稻草丛中，面惨白，心中一阵阵绝望。面前的梅长苏，就如同一只正在戏耍老鼠的猫一样，不过轻轻一拨爪，便让人无丝毫招架之力。

“我知你没说，可是夏江不知。”梅长苏笑意微微，摊了摊手“看侯爷你的反应，我居然猜对了。所以不好意思，你已经卖过夏江一次了，纵然他还相信你不是有意的，但起码也证明了你的嘴并不象死人那样牢靠，有很多手段可以一一地挖。当然为了保住更层次的秘密，他仍然会救你，不过救了之后，为了能够一劳永逸，不留后患，他就只好当一个我所说的聪明了人…夏侯爷，你赌夏江是一定会输的，因为你的筹码就只剩下他对你的信任，而现在这信任，早已然无存…”

可是，如果自己开说了，这个江左梅郎会不会真的履行他的承诺呢？

“何怨…何仇…”梅长苏喃喃重复一遍，放声大笑“谢侯爷，你我为名为利，各保其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你又何尝不是不择手段，今日问我这样的话，不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