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凰用衣袖印去脸上的迹，振作了一下神，“我知，你现在要的事很难，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抛开彼此的份，抛开那桩由大人们订下的婚约，林殊哥哥还是林殊哥哥，不过去多少年，不世事如何变迁，纵然有一天各寻各的情，各结各的佳侣，纵然将来儿女成行，鬓白齿松，林殊哥哥也依然是她的林殊哥哥。

“不行，”霓凰郡主柳眉轻扬“你在京城势单力薄，起码我要留下来帮你…”“在云南也有事情可以的。”梅长苏温和地劝“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叫你，因为你不是局外人，我们要共同努力才行。”

霓凰看着他素白清减的容颜和闲淡安宁的微笑，心中突然甚觉酸楚，又不想再惹他难过，自己勉忍了下去，语调微颤地：“林殊哥哥，你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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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梅长苏淡淡地一笑“天气太冷，回去给我烧，一就好了…”

梅长苏安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从怀中摸一方素巾，拨开旁边地上积雪表面的一层，抓了几把下面净的雪握成冰块，用素巾包了敷在霓凰的睛上，柔声“你是威震三军的女将军，不能着睛回去哦…”霓凰破颐一笑，接过冰包轻压着冷敷两只睛，方才的郁郁悲凄略略疏散了一些，又见梅长苏将抓过雪的手指缩回袖中煨着，嘴也有些微微的发青发白，不由担心地：“林殊哥哥，你这么冷，还是先坐你的车回城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小青送完周老先生回来，我的睛也差不多好了。你放心，不会让那小发现的。”

“宗主！”护卫惊呼了一声，过来扶住他的。

车随即轻轻摇晃，开始启动向前，厚重的车帘放下，挡住了外面的山谷的朔风，也隔开了凰郡主的视线。

梅长苏微微笑着，伸手理顺了她耳边的发，轻声：“清明之后，你就回云南去吧，我会让聂泽也过去，你们在那里安静地等我的消息，好不好？”

可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个怀抱，能够让她回到自己憨柔的岁月，纵情地泪，无所顾忌地撒，没有烈涌动的激情，没有朝朝暮暮的相思，有的，只是如冬日光般又懒懒的信任，仿佛可以闭上睛，重新变回那个永远无忧无虑，让他背着四奔跑的小女孩…

“可是女人的觉总是不讲理的，”霓凰凝望着他的脸，泪落得又快又急“就算什么痕迹都没有，我们也能知…也许越是什么都没有，我才越是知…林殊哥哥，对不起，我不再离开你了，我永远都不再离开你了…”

霓凰波轻动，沉了片刻，慢慢了“那好…我回云南可以牵制一些局面，也许确实比留在京城更有用。等我走后，穆王府在京城的所有力量，你都可以随意调派。”

“傻孩，”梅长苏只觉得框一阵阵的发，伸手将他的小女孩搂了怀里“我知你念着林殊哥哥，但那是不一样的…已经错过的岁月，和已经动过的心，都象是逝去的河，永远也无法倒。我已经累了十二年，不想再看到边重要的人因为我的存在而痛苦，这样我也可以轻松很多，你说是不是？”

梅长苏靠住车辕，回又向坡地的方向看了一，见霓凰举起手中的冰包向他挥动，忙也抬手回应。

梅长苏眸中笑意，赞：“这些年你实在是历练了，果断慧，思路清晰，朝局脉络把握得也很准。有你稳定南方，我在京城也省心不少。”

“要是连穆青都能发现，那还了得。”梅长苏刻意轻松地玩笑了一句，也确实有些抵御不住上越来越重的寒意，便又随便叮嘱了霓凰几句，转走下坡地。

梅长苏只觉得涌起冰针般的刺痛，再难力抑制，抬袖捂住嘴一阵咳嗽，好容易平息下来时，雪白的银裘袖已染了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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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远远站在坡地洼的护卫立即迎上前，看见他的手势，心领神会地跑去叫车夫把停靠在较远路边的车赶了过来，放下脚凳，扶他上车。

“霓凰，你听我说，”梅长苏静静地拥着她，轻柔地抚摸她的长发“你先不要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天我会让聂泽原原本本告诉你的，可是现在…你能不能听我的话，乖乖回穆王府去，我们今天会面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即使是夏冬和靖王也不可以。以后如果再相见，我还是苏哲，你还是郡主，不要让其他人看异样来，你的到吗？”

我知有些读者想象力丰富，但本书不是幻类的，不许想到什么借尸还魂上面去啊！

霓凰抱住他的腰，泪浸了他前的衣襟。这十年来，她一直是别人的倚靠，是别人的支，面对着幼弟旧将，南境军民，柔的腰一刻也不能弯下，即使是聂泽，也不可能让她完全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