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车突然一晃，停了下来，穆青掀开车帘看了一，回：“周爷爷，你要见的人来了。”

梅长苏忙抬手示意等候在数丈之外的那名中年护卫过来搀扶，同时欠行礼：“请老先生慢行。”

梅长苏苍白的肤在寒气中显得如冰雪一般，边浮起清冷的笑容，轻声：“老先生抬了。如此人，只恨晚辈无缘，未能亲慕其风采。”

周玄清轻轻地闭上睛，仿佛在沉淀心绪般良久无声，而梅长苏则是神安宁，凝目天际不再启。两人立于冬日清寒之中寂寂无语，场面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仿若如此会面，只为默默地怅怀一下过去的某些岁月而已。

“黎崇黎老先生所赠。”

周玄清眯了眯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阵，摊开手中的玉蝉，问：“这件玉蝉，是你的吗？”

“是啊，这个人…是再也见不到了…”周玄清慢慢说着，眸中涌起一抹悲怆之，一转，也不回地走了。

周玄清凝目看了他半晌，叹了一气“算了，你有黎兄的信，老朽自当帮忙，只是没想到时隔数年，再见故友玉蝉，竟为的是朝中之事…黎兄当年被贬离京时，满腔忧愤誓不回，老朽也不知此番上了朝堂，是不是真的合他的心意…”

穆青“他信上是这么说的。说你离京回灵隐寺的路上，他会来见你一面。”

不过对于周玄清来说，这枚玉蝉的意义，并不是在它的价值上面。

扯开布包的封，朝掌心一倒，一枚玉蝉落了来，雕工栩栩如生，玉质也异常莹可，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贵重玉。

“你从何得来？”

周玄清“嗯”了一声，由护卫扶着转走了几步，突又凝步，回：“黎兄当年有个心的弟，虽是将门之后，情飞扬，但却是难得的聪颖慧黠，读书万卷，若你彼时也在，说不定可与他称为一时双璧。”

“黎崇是你什么人？”

周玄清皱眉：“黎兄当年以太傅之，不拒平民，设教坛于墙之外，门下学生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自然是遍于天下。可是说到底，他最得意的也不过那么几人，老朽与他是学问之友，情不却，故而这几人我都认得，可是足下…老朽却素未蒙面…”

梅长苏眸安然，静静地：“恩师当日获罪，只为直言不平，反被衷所累。他明知有逆龙颜，仍言所言，百折而不悔，此方是治学大家的风骨。故而晚辈认为，所谓世事万，无不。隐于山林为，彰于庙堂亦为，只要其心至纯，不作违心之论，不发妄悖之言，又何必执念于立何？”

“小王爷，你说让你带这玉蝉来见我的那个人，会在城外等我是吗？”

“在下曾在黎老先生门下受教。”

周玄清白的眉一动，颤巍巍地扶着穆青的手下了车，正在四下张望之际，有一个中年人已走上前来，恭声：“周老先生，我家宗主在那边恭候多时，请老先生移步。”说着便替下穆青，扶住了老人的手臂，小心搀他转过路旁的竖岩，到了弯另一侧既避风又不惹人目的一个凹，白裘乌发的梅长苏正面带微笑地站在那里，轻轻躬施礼。

“有生之年，能再见黎兄足，于愿足矣，”周玄清慢慢将掌中玉蝉放回到梅长苏的手里，低声“老朽不知足下在京城有何风云大业，唯愿你勿忘尔师清誉，善加珍重。”

周玄清“嗯”了一声，手指收拢，将玉蝉握在掌心，再次闭目不语。

梅长苏淡淡一笑：“我学艺不，有累恩师盛名，且受教时日不长，老先生不认得我，也是自然而然的。”

梅长苏满面敬容地躬：“先生雅言，晚辈谨记。如此严寒季节，老先生不顾年迈，为旧友情谊冒雪行，晚辈实在是激莫名。”

“喔，”穆青急忙咽下姜糖，抓过一旁的手巾净手指上的糖霜，这才从怀里摸了一个小布包来，递给了周玄清。

周玄清摆了摆手：“见此玉蝉，不要说只是城一趟，就算是让老朽到边一行，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如今足下托付之事已了，老朽也要回寺中清修了，就此别过吧。”

“正是。”

“小王爷自己吃吧。”周玄清冷淡地说了一句，苍老的双眸微微眯着，看向轿的苏，静默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小王爷，那件信，老朽可以再看一下吗？”

周玄清白眉轻扬，一双本已垂老的眸突闪亮光，：“你虽受教时日不长，却能察知他的骨，看来他将这玉蝉留赠于你，也确是慧。不知你可明白黎兄佩此蝉的寓意？”

边的姜糖，他也仍是摇拒绝，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梅长苏徐徐负手，微微扬起线条清瘐的下，漫声：“重飞难，风多响易沉。无人信洁，谁为表予心？”

“这个不粘牙的。”穆青贴地介绍“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