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先行告退。”

而顾红妆呢？她冷冷的笑，但那样的笑却比哭还要难看。

东太手指微微有了颤意，指着阿筠，言词无力：“你…去。”再不去，他怕自己会弑。

凤夙了他的鼻尖，小家伙立刻乐开了，滋滋的看向燕箫，却见他目光幽的望着他。

顾红妆声音响起，隐指控：“我答应了，但你誓言何在？”

“箫儿…”步伐微动，但还没走床榻，就被燕箫冷言制止。

燕箫微笑，眸明亮如火：“哪怕血染江山，也要和你一起并肩看盛世繁华。”

凤夙有些晃神，那年，他病重，醒来不见她，急于找她，见她正在收拾书籍，顿时慌了，以为她要舍他而去，他竟像个孩般，当着人的面，抱着她不放，他慌声：“夫，我会好好活下去，你不要丢下学生。”

尽如此，足以安了顾红妆燥的心。

“一直敬有加。”

但并不见得所有人都喜这话。

“誓言犹在。”他轻轻的咳。

这一次，凤夙直接捂住了阿筠的嘴，但低看向眉晶亮的阿筠时，却笑的宛如三月桃，虽然脸有刀疤，却迷人的令人睁不开睛。

燕箫中有幽光闪过“红线千匝，恩情永系，等我回来。”

“你是我夫，怎会不？”燕箫神态慵懒，但言语却显得极为模糊。

见顾红妆不理他，阿筠脆夸张笑：“哎呦，太傅架好大，都不理家。”穿好鞋，站起，看着顾红妆，声音的：“太傅，那你好好陪殿下聊聊天，厨房里还煲着鳖羹蛇血，那东西可是壮滋补的良药，听说…”

失神间，顾红妆落寞的笑了笑：“你十八岁那年前往沙场。临行前，可曾记得你在我腕间系了什么？”

凤夙又有叹气的冲动了，有这样一个儿，只怕当鬼也会折寿。

“夫，有生之年，不相离，不相弃，可好？”燕箫眸光里仿佛燃起了两团野火。

顾红妆再次开说：“你十九岁那年，沙场战嘶鸣，天地肃杀，你中了箭毒，我用雄黄末敷之，沸愈。你可记得当时你又对我说了什么话？”

凤夙松开阿筠，阿筠连忙仰着脸，像个急于获得主人称赞的小狗一样，望着凤夙，咧着嘴无声将笑容扩大，都快来了。

“我说的是心。”她迟疑开：“你…可还我？”

燕箫眯着睛，看着顾红妆，良久，笑了笑：“一红绳。”

扯角，手指握，隐忍手的冲动，冷冷的笑了笑，并不吭声。她叫小白吗？她记住了。

她追问：“你说过什么话，可还记得？”

“不相离，不相弃，我到了。”他语声轻漫。

会是三娘吗？三娘会跟他讲这个？

比如说燕箫，比如说顾红妆。

顾红妆冷笑：“犹在？为什么我看不到？现如今你袒护一个女，胜过你我八年师生情，如此这般，你还说誓言犹在？”顿了顿，顾红妆悲戚：“箫儿，为师睛瞎了，但心没瞎。”

“回去吧！近几日不要再来沉香榭。”

凤夙看着踩着小碎步快步离开的阿筠，笑容收敛，虽说阿筠此话甚得她意，但鳖羹蛇血能够壮，她真的很好奇，他都是从哪学来的？

顾红妆角微扬：“你二十岁那年，连续昏迷好几日才醒来，醒来后鞋都没穿，跑到我的院中，抱着我，可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话？”

“咳咳…”燕箫这次是真的咳嗽声，掏手帕掩住薄，隐隐察觉有鲜血开始浸染手帕，睫颤动，微不可闻的侧向内，看着手帕，一片血尽。

“我说的是男女之情，你可还？”话落，竟是好一番屏息等待。

沉了沉眸，不动声的收好手帕，心事刹那间宛如千金重。

如今，声音历历在耳，她看着燕箫，他也在看她，眸光复杂，其中慨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

阿筠见了，也忍不住开始偷着乐。看样，他说的话，了娘亲的耳，要不然娘亲为何会笑的那么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