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洗清了陆氏的嫌疑,顺带着洗清了大房的嫌疑,二房的担子一下子沉重了上百斤。
本来嘛,这些年持家的是二夫人曹氏,今日主办宴会的是曹氏的儿子冷昭,戏班子是冷昭请的,人是裴浩然放进来的,若说他们二人毫无嫌疑,实在太过牵强。
冷秋葵的心揪成了一团。
此时,侍卫来报:“家主,那两个行刺的人都戴了人皮面具。”
戏班子的班主扑通跪在了地上:“啊?不是我们戏班子的人?那原来表演的两个人去哪儿了?”那样子,如释重负,不是戏班子的人就好!殊不知,死亡的脚步已离他不远了。
“大皇子,请给老臣一个晚上的,老臣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冷秋葵恭敬说完,看向班主,眼底闪过一道厉芒,道:“把戏班子的人统统押下去,待会儿我亲自审问。”
“是!”冷府的侍卫遵照冷秋葵的吩咐把戏班子大大小小十五人全部关入了冷府的暴室。
云澈声若寒潭道:“不管查不查得到幕后元凶,都决不能放过帮凶!”
狠狠说完,余光扫过裴浩然的脸。
裴浩然咬牙道:“大皇子,疏忽是我的错,但我没有勾结刺客,我和冷府都是被有心人陷害的!”
在他看来,陷害他的人,只能是桑玥!可他着实想不通,桑玥如何瞒天过海替换了戏班子的人,又如何躲过他和多名暗卫的检查让玉如娇潜入府邸?他做梦也想不到,促成这一切的,正是对面这位道貌岸然的皇长子。
云澈带着伤,又说了那么多话,脸色越发苍白了,惜华郡主无比心疼道:“大皇子,你怎么了?我扶你下去歇息吧!听说明晚你要和皇上用膳,要是皇上知道你伤得这样重,该有多担心?”
冷秋葵的头皮一阵发麻,转头对着冷昭和裴浩然喝道:“陷害!要不是你们督察不严,能让莫名其妙的人混入府邸、刺伤了大皇子?按照我冷家家法,每人要被重打一百大板!”
一百大板?
唔!那还有命?
桑玥淡淡笑了,两条命跟整个冷家比起来算什么?况且,冷秋葵未必没有后招,冷昭是冷贵妃的亲哥哥,裴浩然是她的亲侄子,若在无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枉死于云澈的手上,陆德妃也难辞其咎。云澈不过是想出口恶气,倒也没打算真把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莫德和云阳的关系再好,说到底在冷贵妃眼中就是个奴才,他死了,冷贵妃不会在意,冷昭父子便不同了。
云澈正思付着如何在不杀人的情况下捞回最大的利息,太监尖细的通传声划破了诡异的宁静:“德妃娘娘驾到——”
夜色中,一名鹅黄色宫装的美丽少妇款款而来,她的妆容十分精致,柳眉弯弯,杏眼里波光涟漪,朱红的唇角微微扬起,尽管年近四旬,依旧美貌动人,她头顶望仙髻,簪三对琉璃珠花和一支赤金孔雀步摇,随着她莲步轻移,步摇在鬓旁轻轻晃动,沙沙作响。
她的身旁,是穿着浅绿宫装的乔女官,乔女官目视前方,优雅从容,气质丝毫不弱于在坐的千金小姐。
在她身后,跟着八名敛气屏声的粉衣宫女,细细看去,个个如花似玉,体态婀娜。
这阵势,与那九宫仙女出巡有得一比了。
陆德妃是宫里资历最老的妃子,在冷香凝嫁给云傲之前,她已高居九嫔之首,诞下了云澈和落霞公主。
云傲迎娶冷香凝之后,整整两年,没踏入任何妃子的寝宫,即便要见孩子,也是将云澈和落霞公主召进冷香凝的未央宫。
陆德妃原本是后位最有力的竞争人选,却毫无悬念地败给了冷香凝,她对冷香凝的恨,绝对不亚于冷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