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完美得不可挑剔,二十二年,从未传出过任何德行有失的负面事迹。
他从不结党营私,从不流连花场,有未婚妻,却也止于礼,从未过分地做过叫人不耻之事。
眼下,见到二位千金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他便忍不住要出言教训一番以彰显他的刚正不阿了。
别看他在问,其实他不指望你回答,果然,冷芷若正欲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绘声绘色地描述一番时,他富有磁性的嗓音徐徐响起:“身为主人,待客须友好和善,来者是客,冷小姐和姚小姐发生冲突实属心胸不广;而身为客人,要尊重主家的规矩,随随便便挑起事端太过蛮横无理,况且,今日是华阳夫人的寿辰,你们两个,不论孰是孰非,都不应忘却自己的身份。”
这话,表面先批评的是冷芷若,其实是将罪责推到了姚馨予的身上。桑玥冷冷一笑,人未到声先至:“大皇子洋洋洒洒一番教诲好生让人醍醐灌顶,我倒想问,什么叫‘随随便便挑起事端’?大皇子你亲眼所见我表姐挑起事端了?还是,你根本是胡乱猜测、信口开河?”
云澈和云阳同时回头,早听闻“去世”多年的姚凤兰非但没死,却隐姓埋名嫁入了定国公府,生了个十分厉害的女儿桑玥,一年前桑玥返回姚家,除了偶尔去冷府和荀府串门,她不在任何宴会露面,因此,大家对这位桑小姐甚为好奇。
当桑玥袅袅娉婷步入云阳和云澈的视线时,有那么一瞬间,二人的呼吸和心跳仿佛都忘记了。
蓝衣白裙,如天山雪景,她的笑就像那开在冰天雪地中最幽冷的一朵雪莲,优雅、华贵、圣洁,她有双美到极致的眸子,长睫微舞,波光闪动,是银河之辉,是旭日之光,冰冷中徐徐升腾着灼热的火焰,让人错不开视线,却又挨不住那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乃至于鬓角都滚落了几滴汗珠。
或许,她的容颜不是最美的,但她的气质一定是最特别的。
“大皇兄,二皇兄,这儿究竟发生脸上什么事?”长平出言打断了二人的失神。
云澈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尴尬,转瞬即逝,几乎没有人捕捉到它的存在:“冷小姐和姚小姐发生了点儿误会,我正在劝导她们。”
劝导?桑玥敛起咄咄逼人的气势,忽而笑得温婉,暖如春阳,那种冰冷的感觉仿佛从未真的存在过:“大皇子劝导得极好。”
冷芷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公主,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不过是跟她吵了几句嘴,她就想杀我,把我推下了荷塘。”
“你撒谎!明明是你拽着我跌下去的!我真要推你,还会拉你?跟你一起死?”
冷芷若的睫羽飞速眨动:“我…我那是急中生智,胡乱抓了一把,没料到正好抓住了你的手,你这叫自食恶果!”
“自食恶果的人是你!”
“是你!”冷芷若突然指向李宣“你说!你有没有看见她挥手打我?”
“啊?”李宣陡然被点名,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朝桑玥靠了靠“大表姐扬手,可没打到你,就被你给捉住了,我瞧着你的力气…比大表姐的大许多!”
姚馨予得意一笑:“听见了没?不是我打你啊!”桑玥沉静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圈,冷芷若和姚馨予关系不好已经许久了,吵架没有一百次也有几十次,冷芷若从前不动手,为何独独选在寿宴上与之大动干戈?
姚馨予性子虽火爆,但绝不会主动伤人,多半是冷芷若的苦肉计,而云澈、云阳的出现也太及时了些,至于这个与她不过在冷府巧遇了两回了长平公主破天荒地和她亲近如多年好友,约她去逛花园,只怕也是一步棋。
可是,冷芷若和姚馨予的争端最终只能是女儿家的口角,谁也奈何不了谁,也无法从根本上影响家族关系,那么,冷芷若为何要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