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轻言轻语地说话还不太明显，但这么一顿厉喝，斜嘴的症状袒无疑，果然是面了，至少是半边脸面。

她捂住左脸，柳眉蹙：“我的脸受过伤，太医说得要过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在那之前，不能用力扯到伤，所以我说话才这么小心翼翼。”

一史无前例的恐惧轰袭着桑柔的大脑，难她就要这么死掉了？“救…救…命…”

曲修宜捋了捋袖，凶光：“你的贴丫鬟叫西红，没错吧？她说的话还能有假？哼！要不是你横一杠，桑玥早就被指婚给我媳妇儿了！你赔我一个媳妇儿！你赔我一个媳妇儿！”

“曲…曲…你…放…”她嗅到了死亡的味。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请求，她只觉得呼陡然一顺畅，回过神来时，曲修宜已经倒在了地上。

“桑柔！总算找到你了！”

曲修宜怔了似的朝桑柔扑了上去，将她倒在石桌上，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桑柔死命挣扎，用手捶着曲修宜的膛。然而对于一个在气上的人来说，桑柔的这力度与挠差不多。

“我懒得与你们一般见识！”桑柔冷冷地扫了她们一，起离开了御园。而本该在御园门的西红也不见了踪影，这让桑柔越发来火，脚底生风，不不顾地误了一山石环抱的隐蔽之地，四周有人工渠在缓缓淌着清，偌大的石板路上有一方石桌、四个石凳。

曲修宜面铁青，指着桑柔的鼻：“我什么？我当然是来找你算账！我就说上次那事儿很诡异，今儿方知是你给我下了五石散，我才会现那些不该有的幻觉！你原本打算利用我毁去桑玥的清白，是不是？你知那次大闹定国公府后后，我被我禁了一个整整一个月的足，还挨了家法！”

桑柔连求饶都无法成功表达，曲修宜一边掐着一边骂：“敢利用我？你也不想想我曲修宜那么多年的恶名是别人替我混来的？”反正这个地方隐蔽得很，就算桑柔死在这里，也没人知是他杀的！

，该不会是脸没好利索，又或者…落下病了吧？”

发前，她在伤垫上一块去了浆的绢布，并用布条将地缠绕了好几圈，就是不希望伤的血渗来。结果的确不会渗血，可也严重不透气。才来一个时辰，她已经觉伤粘腻得，被压迫得剧痛的同时又有些瘙，就像先往伤撒把盐，再投放一群蚂蚁。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明了。

原本她很想趁着喝茶的机会，用宽袖遮挡，另一手将布条拉送些，但被蒋茹和严婷兰不停追问，她只得放弃手里的动作，与她们聊起了天。

桑柔睁开双，这才看清来人是裴浩然。他背着光而立，面暗，但五官刚毅而俊朗，那双邃如泊的眸清晰倒映着她有些狼狈的模样。

桑柔渐渐呼不过气来，伴随着她的剧烈动作，的伤似被重新撕裂了一般，痛得她快要昏厥过去。

“曲修宜，你来这里什么？”

蒋茹和严婷兰低低地笑了声，前者是觉得好玩儿，后者是幸灾乐祸，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听在桑柔的耳朵里全都是讽刺的意味。楚纤纤神淡淡，无悲无喜，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桑柔然大怒，一改往日柔形象：“蒋茹！你怎么说话的？我只是旧伤未愈！哪里面？你哪只看见我面？”

“桑小。”

桑柔的手一偏，洒了几滴茶。病？不，不会的，她只是没有痊愈，不是病！她一气，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说来也怪，脸上的伤恢复得很快，的伤却无法长合，每天渗血，原本今日母亲不许她来赴宴，让她在家好生养伤，但她哪里能放过任何一个将桑玥比下去的机会？

桑柔看清来人是曲修宜，震惊之余，怒气更甚，年前的一幕幕像星一般闪过她的脑海。要不是曲修宜上定国公府胡闹、一咬定自己与他已有夫妻之实，她会被迫接受老嬷嬷的验？

“咳咳咳…”桑柔剧烈地咳嗽，引动的伤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

忽然，一青影绕至桑柔前，几乎吓得她容失。

裴浩然将桑柔扶了起来，平淡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恰如其分的关切：“皇虽说守卫森严，但毕竟大得很，这这

蒋茹杏圆瞪：“桑柔，你是不是面了？”

不论是除夕宴还是靖王府的骑比赛，曲修宜其实都有在场，见过了桑玥的光彩夺目后，对于这个本该唾手可得却不翼而飞的媳妇儿就越发心难耐了，而害他失去桑玥的罪魁祸首就是桑柔！

桑柔冷哼一声，装镇定：“这些话谁告诉你的？你别听他人胡言语，我本不知什么五石散！还有，你被禁足、挨了家法是咎由自取，谁让你去我家闹的？我…我还没怪你害我被人验呢！”

此时的桑柔犹如在沙漠里行走了良久，终于遇到裴浩然这么一潭清的源，有那么一瞬间，她差溺在他的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