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重托

老将军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见他咳得惊叹动地，ma璘也是揪心不已，生怕这位百战老将一口气缓不过来倒下去。

封常清皱着眉tou，待到王正见停止咳嗽，缓缓说dao：“白衣衰弱，黑衣代兴，本以为是天赐良机，哪料到会有怛罗斯之败！高大将军这次chu兵河中，本就是常清之谋划。立足河中不惟是高大将军之志，本亦是封二之志。”

“然则大食为西方大国，百余年间gen基已稳，黑衣之王又是那mo柯末之后裔，以mo柯末家族在西方之人望，虽立国不过数年，人心早已归附。兼之葱岭东西胡商来往，为黑衣沟通消息，常清思虑不周，谋事不密，才致高大将军有怛罗斯之败。”

“幸有仁杰败中取胜，带数千汉家健儿平安东归，不然今日安西之局面已是无法收拾！惟今之计，只能是慢慢添舐伤口，恢复力量，固守四镇之地为上，岂可再与大食争一日之短长！纵然想要再次争雄河中，亦需待到十年之后，我安西恢复元气再说。这次怛罗斯之败，伤的都是百战jing1锐，想要恢复实力哪有那么容易！”

“十年！十年有些太长了吧！十年之后，老夫自是死了，封二，你也不可能再在安西呆上十年，你是安西老将，中枢怎肯让你再在安西十年？”王正见笑dao。

ma璘忍不住dao：“十年之后，大食国内早已承平，到那时再想cha足河中，谈何容易！”

“若无法cha足，固守葱山以为西界便是。我大唐安西万里疆域得来岂是容易，北有突厥余孽，南有吐蕃虎视眈眈，三十六国各怀心思，再有一次怛罗斯之败，可就真的无法收拾了！”封常清绷着脸dao。

ma璘默然不语，封常清为人chu1世都值得尊敬，可是这点儿矛盾的确是无法调和。

和史书上记载的一样，封常清已经是被怛罗斯之战的失败吓破了胆，gen本不相信大唐有占据河中的可能。这也难怪，高仙芝西击大食的行动乃是他一手策划的，现在加上ma璘带回来的安西健儿，四镇汉军活着回来的也不过一万五千人，损失依然是有万余，作为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封常清岂能不自责，岂能不谨慎。

ma璘与他考虑的不同。封常清考虑的是一时之得失，ma璘却考虑的更加长远。河中之地正在被大食人蚕食，一旦粟特人也被大食人同化，成为了胡大的信徒，失去了这个缓冲地带，接下来就会蔓延到费尔干盆地的西突厥bu族和葱岭以东的回鹘人以及绿洲三十六国。

这些本是在历史上确确实实发生的，ma璘所在的时代，国家qiang盛，葱山以东仍为中华之土，然而所居已非汉民，那些地方的麻烦，ma璘的印象极为shen刻。至于葱山以西，更是已在疆域之外，再无半点汉家衣冠了。

这不仅是土地的争夺，更是文化的争夺，河中之地隔绝了西突厥人和大食人，虔诚信奉祆教的粟特人抵挡着大食人的文化入侵，这是一块极为重要的缓冲区。只要大唐掌控住这块缓冲区，草原上的突厥人便永远不可能信奉胡大，汉家文化才能逐渐完全同化整个西域。

要想一个地方永久属于中华，要么此地居民以汉民为主，要么此地居民已经全bu接受了汉族文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封常清为了安西鞠躬尽瘁，ma璘对他极为尊敬，然而这件事情上，他却没有让步的可能。河中之地他已经布下zhong子，就必须要开hua结果，不guan是谁阻挡他，他都要毫不留情的跨过去。

在原本的历史上，河中粟特人彻底的信奉胡大就是三十年内的事情。这是大唐和整个汉民族最后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王正见看了看ma璘，又看了看封常清，呵呵笑dao：“封二，若仅仅是固守安西，我大唐有太多的人可以zuo到。以你之才能，难dao仅仅是想如此么？”

封常清dao：“大人谬赞，封二不过是中人之才，能帮着大人固守安西已是不错，如何能再想其它。”

“刚才ma仁杰自述其志之时，老夫看到你笑了。”

“那不过是让属下想到了属下年轻的时候，心中略有gan慨罢了。”封常清dao。

“是啊，咱们都老了，ma仁杰却还年轻。不让他试一试，他如何能够甘心？”王正见笑着点了点tou，看着ma璘dao“仁杰，老夫快入土的人了，如今就陪着你赌上一把！你想要zuo什么，就放胆去zuo，老夫全力支持你！赌赢了，那就是海晏河清，天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