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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答，然而皇帝似乎也不意她答案。他从后拥住她，一只修长手从腋下探过，抚上她前。

“你可是怕了？”

他慢慢睁开睛，顾云羡已经转过，静静地看着他。他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笑着鼓了鼓掌：“音起时烈繁华，音落时萧索悲凉，闻之仿佛临其境。云娘好琴艺，这一曲《朝》弹得堪比贞淑皇后。”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长信殿却一如既往清静。这段日太后神一直不错，某日兴致来了，要亲自为她煮茶。顾云羡看着她十指纤纤、动作优雅，彷如年华正好女，半不显老态。

顾云羡一愣，忍不住笑了起来。确然，贞淑皇后已然薨逝数十年，皇帝若听过她琴声，才真是活见鬼了。

“想也知。所有上疏反对复立大臣，不是与沈淑仪之父有牵扯，便是与我顾氏有仇，再不然便是贞婕妤朋党。”顾云羡“看来这一回，我们竟是把她们到了一起，这便要联手先斗垮我再说。”

心底一弦被他话动。他不明白，没有人明白，这首曲她能够弹得那么好，完全是因为《朝》曲意暗合了她心境。这会儿看着鲜着锦、烈火烹油，转就是富贵成空、骨消弭，人生如梦，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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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这几封奏疏发同时，又有数封反对奏疏呈上，以礼尚书宋齐为首。他们奏疏中称“自古废后，未闻有复立之事。且顾氏善妒成，难堪国母大任，此事绝不可为。”

三月初，御史陈良上疏，称“中之位不宜长久虚悬”，请求陛下早册皇后，接着便有三四名御史先后上疏，言“顾氏之过陛下既已宽宥，且其诚心悔改，宜复立为后”

“阿云若想复位，这些事原是要经历一遍。既有了准备，自然也就不担心了。”

曲声住，殿内安静了很久，风中仿佛还有散不去芙蕖清香。

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辞树。

他中贞淑皇后乃中宗皇帝发妻，名门，以仪态端庄留名青史。据传她琴艺非凡，十一岁是以一曲《朝》技惊四座，被当时位孝宗皇帝称赞可承宗师衣钵。

“近前朝事儿你都听说了？”太后低垂眸，淡淡问。

作者有话要说：

五日后，晋才人叶苓为人，秩从四品。

薄瑾柔一个月后下葬。念及薄将军镇守西北之功，皇帝到底给了她后一丝颜面，免去罪过，以从六品宝林之位下葬。

他忽然觉得这世间所有东西都是这样，风华易逝，好难存。包括这淡静如荷女，即使现活鲜鲜地站他面前，终归是要离开。

这是一个兆很好评价。不仅于皇帝夸奖了她琴艺，重要是他拿来与她作比人，是位皇后。

“哦，这么说你都猜到是谁从中作梗了？”

“是。”她。

皇帝挑眉：“朕若真听过，岂不吓死人了？”

顾云羡却仿佛不曾察觉这一层，反而一脸不信任：“陛下说得好像听过贞淑皇后奏琴一般。”

秋雨一幕幕一层层，落通宵，再如何纷繁烈景也烟消云散，只留下满池残红。

“所以陛下不过拿好话唬臣妾开心而已。”她。

“你若不信便算了。”皇帝也不介意“朕只是好奇，朕从前也听过云娘你弹琴，那时候你琴技也算上佳，却不曾有这般妙意境。怎会如此短时间内有了这样大长？”

“我看你倒从容得很，怎么，你竟一不担心？”太后笑睨她一。

顾云羡觉到自己衣带已被他解开，不自觉有些僵。自从除夕那夜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亲近她。心中虽早已有了准备，但事到临总有些别扭。许是脑太，她竟又莫名其妙地想起另一件事：方才命人去传膳了，这会儿晚膳都还没用，就安置好么？

两方人一一封接一封地上疏，一每日早朝上展开多场论战，引经据典，从宗族礼法谈到了家国天下。要命是，参与论战队伍不仅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缩小，反而不断壮大。终，这场由后位归属而引发争论成为永嘉三年第一大事。

“怕？”顾云羡笑“若是怕，阿云便不当顾氏女儿、母后儿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