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是那些该死的卡曼人占领了黑山和龙泉，听说他们在黑山和龙泉大肆抢掠粮，驱赶当地百姓，加上那些当地人不知从哪儿听说帝都从江南运了大批救灾粮，又谣传五湖粮丰收，所以这些人都一窝蜂的往东边和南边跑，现在据说河间和晋中也都了，到都是难民，都伙同那些从龙泉黑山跑过来的难民想东向南迁移，大概是想寻条活路，商队本就不敢往那边去，难民们见什么抢什么，太平教人大概真的要完了，不像原来还勉能够通行，现在他们本控制不住形势，听说连河间府城里都一样被抢。”黄脸商人喟然叹：“我和朱老二的商队在晋中城里也被洗劫了，还好人没问题，要不那些家属还不得把给吃了。”

“你少在哪儿吓唬我，勾栏院里的人就不怕染上瘟疫？”鼠须男明显有些心虚，厉内荏的吼。

大堂里临江座早已满了，三三两两的客人们都有着各自的生意圈和朋友圈，一张低矮的织锦屏风外加一盆翠绿的盆景把桌与桌隔开，既不影响视线，又能起到心理上的隔离作用，一举两得。

脸发青，鼠须商人嘴依然：“那大不了我这段时间少去这些地方就是了。”

“你听谁说的？！要是真起了瘟疫，那可不得了！还记得咱们小时候那场瘟疫么？周围邻里街坊死了多少人？每天用车拉去的尸都得堆成山，这些难民怎么都想着往帝都跑呢？可千万别让这些人帝都了。”吃了已经，鼠须男哗啦一声收拢折扇，有些神经质的嚷了起来。

“呃，大不了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去好了。”鼠须商人气哼哼的把扭在一边。

和南面涌过来，听说军队都面封锁了通往东面的通，唉，今年可真不吉利，什么坏事儿都扎堆了。”临江清茗居是扇江江畔一座颇有名气的茶坊，一楼多是些散客，或者等人坐的，二楼则是临江大堂，沿江几十米敞开，江风猎猎，暑意顿消，正是客人们谈天说地洽谈生意的好地方；至于三楼却是分隔开来的雅间，价格却是贵上许多，能上三楼的都不是些怕钱的主儿，非富即贵，等闲人是去不了的。

“唉，想那河朔几年前还是咱们帝国数得着的好地方，怎么短短几年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鼠须男也有些慨“都是那些该死的太平教人，祸国殃民，把好端端一个河朔得这般光景，咱们的货源也断了，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再这样下去，咱们都只有讨的份儿了。”

“嘘”，瞅了瞅四周，打开话的黄脸商人吓得脸都白了，赶低下示意自己同伴小声：“你他妈别在那儿瞎嚷嚷行不行？我这也是才听说的，谁知是真是假？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一下，叫你别再去那些勾栏院，听说现在勾栏院里都在河朔那边买些新鲜货回来，要是沾染上这些时疫，有些几天之后才会发作，不好你也给染上，那可就真的命苦了。”

“不是说卡曼人占领了河朔北的黑山和龙泉么？怎么又有瘟疫爆发了呢？”鼠须男有意把话题转开。

“哼，你可知河朔那边女人有多便宜？比平常隶便宜一般以上，换了是你这生意的你不？何况又不是每个人都沾有瘟疫，人家不会选择么？”黄脸商人不屑一顾的撇撇嘴，挖苦：“不过有些人运气不好，那可是走去就会遇上的。”

“是么？就怕有些人背不住诱惑，听说有那新鲜的清倌人，又忍不住涎着哈喇颠颠跑去了。我可是听嫂说，你几天没回家了。”黄脸商人毫不客气的戳穿自己老友的底细。

“也不单单是河朔，现在哪儿不是一样？没听说么，五湖也一样遭灾了，今天的《每日快讯》还说呢，五湖粮大幅度减产，这粮价保不住还得翻个儿呢。都说江南好，现在江南不也一样大，大殿下江南了，米兰人又北上了，六殿下也占了金华，连那个才投降了朝廷的家伙不也是霸住了湖州么？这天真要了！”黄脸商人哀叹：“这让咱们生意人怎么活啊？！”

“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没提醒你，沾上那瘟疫可是没救的。”黄脸商人大概对自己这位生意伙伴极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