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真是不理解你们两。一个提兵上阵跟玩一样，另一个这样还笑得来。也罢，”他甩了一下袖“这样，我回去告知连书，店铺先留着。我这边将馔居先售，反正蔻儿那丫也快过门了，现在也没心思许多工夫打理。若是用上这钱款，起码可以先堵上一笔，若是用不上，也还是拿给我妹妹嫁妆就是。”

如今？我上次告诉了皇上此事，他貌似一反应都还没有，这算是什么意见呢？我回答“宁兄可有什么想法？”

我发觉他不满的气，赶站起来“宁兄，文禾为人你当清楚，他打脸充胖的时候并不多，仍是会以大局为重地。若是需要，他不会因为面而不开，他若是另有安排，你们此举反而得不偿失。等他班师归朝，必然要怪我不懂情理，不拦着你们了。宁兄，不可急躁啊，给文禾多些时间，可好？”

“可是人们已经在这么想了！”宁超显然有些急了“文禾难没有给你私信之类，提到他现在的计划么？”

“设在哪儿了？我也去。”我笑。

红珊无声地跟在后面。那脚步轻缓，步步似是迟疑。

“越然兄好打算，弟妹佩服之至。”我不失时机拍。

“这个沧符啊，”宁超气得又站起来，绕了两圈，说“现在人们说什么你知吗？文禾一定是在边防与后金通商，不然他何来军饷？不然就是从百姓手里夺粮财产，不然他怎么养兵？一分钱也不要，他靠什么去修长城？”

“文禾可不是袁崇焕，他有尚方宝剑也不会不告杀人，不会把粮草卖给不该卖的人，也不会把钱用在刀刃之外。”我不喜他拿文禾跟袁崇焕相比。

“弟妹，你还要我们等什么？”宁超终于停下，看着我“我要与连书卖掉酒楼布庄换军饷了。”

“璎珞代夫君叩谢宁兄大义！”我躬行礼，他赶唤我“岂敢岂敢！弟妹快些起来！”

我仍是将礼行完，才起对着他微笑。

“你们啊。”他却直摇“有时轻狂，有时滥妄。沧符最好不要有事，不然我必定会后悔今日被你说服。”“多谢越然兄。”我乖乖地福礼。

“嗯，这的确是个问题。”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没他那么着急。似乎只要是文禾的话，就总有理由等待奇迹。况且宁超急得绕圈的步伐实在是太搞笑了…

“璎珞记下了。”我回答。

送走了不情不愿的宁超，我又闲步回去吃早饭。

“若有变故，记得告知我。近日我留在酒楼哪里也不去。”他叮嘱。

“我真是不明白沧符到底在想什么！”他皱着眉“他是怕我等失了外之，还是怕惊动朝廷，给官家丢人？全京师如今都知宣府大捷，重建边防地奏报了，可他只字不提乞款事宜，皇帝也一分钱不给。如今朝野内外一夜传遍，说文侍郎此举就如当年袁督师许诺五年平辽一般，就是个哄皇上的空承诺罢了！难要文侍郎走袁督师老路？”

“如今还要暂缓么？”他追问。

“他一个字也不曾给我呢。”我摊开双手。

她瞪大了睛，继而抬手指指远“亭里…”

“好，那么我先敬香祈福，然后再吃饭吧。”我看见她双眸里的认同，往池边亭里走去。

“满城谣言胜飞絮。”宁超终于平静下来了，踱了几步，说“只要错一步，沧符必将就此败名裂，连同文府整个都要受牵连。不是我不肯信他，我实在是担心啊。”

在后院门看见红珊拿着几枝草香匆匆行走，唤她“红珊，这是什么？”红珊吓了一，见是我，便慢慢走过来，不大自然地回答“夫人，我是要替大公祈福去呢。婢不能近前宗庙，想在园里自己设一个香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