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也许是我已经见了太多不可思议事情的缘故现在对我来说世界充满无限可能。甚至生和死都不是绝对地事情。我心里隐隐觉得吴之番会来有些意外还会继续生而我们”我把手掌摊开覆在镜面上“还会遇见奇迹。”

文禾大概没料到吴之番会这么猛顷刻之间便已攻近得城内清军开炮了。他似乎忘记了我是个女的拖得我跑得几乎快断气了。然后我们冲了人。这是愤怒和狂的人：他们因为清兵的炮火和其昨日所的一切惨绝人寰事件而愤怒；因为城外连天的炮火和在城内就能听见的汉兵冲霄士气而狂。他们不是在逃而是在前向南前。我跟着文禾几乎是逆行于人我手快拉不住他了。

“清兵又不是傻肯定会想到城内威胁的。分秒必争我们要是能拿下他们的火炮就好了。”我跟在他后面来。

“这、支援军”我拼命跟着他跑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可不像史书所说的乌、乌合之众啊！”“因为这是不一样的历史！”文禾的手张得有些抖仍是定地望向城北的楼台然后回过来在人群盛大的情绪里对着我大声说。

“现在是卯时三刻三刻前我们看到了城外的焰火。”他底泛着光“我的预言家援兵就要来了！”

“吴之番？他要来了…你那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叫。

预言家？我打量着他脸上由内而外的隐秘光泽不禁问：“我预言了什么？”

文禾的话音刚落只听见南门城墙上轰隆一声响地动山摇。

“怕就怕城墙上火炮调转炮转轰城内。”我跟着他走到寺门。在这里能听到整个城内如蚊蝇成灾一般嗡嗡闷响。这是昨天我所听过的声音是无数的人拥挤着奔逃着哭喊着所汇聚的声音。远远地听来如同蚊虫连片又如蝗虫过境。

“如何拿？”

“好。”我立刻把镜和粮卷回包裹布“上走。”

“你想得正是。火炮现在三分之二在城墙上了另外三分之一还停在城内上待命由清兵看守。我们要先拿下那三分之一。”他说。

他边打开门边说：“清兵现在不知义师正秘密集结他们都趴在城墙上看吴之番呢。不知他能撑多久。”

没有晨昏没有时间。我在一阵冷意中陡然醒来睁看见床上就剩下我一个人。被窝里只有我自己的温而那透光镜也在我边被我得带了温乎。案上地蜡烛早已泪凝成块直到烛台脚上。我起抓过床边的袄袍穿上然后用手把绾成一个髻依旧是用簪固定。这时门开了。文禾闪来对我：“伟大的预言家起床了。”

很暴力。”他瞟了我一“现在好了我们成就了一段情生死佳话但是这镜就白瞎了。”

他也不回脚也不停往外走：“那城内火炮与城墙间是什么？是宅落广厦。火炮再往城中一段地方是什么？是民居。派敢死者十人屯硝石火药于广厦基础待命再选武者数十人弓弩埋伏民居檐间窗内、巷里井间。号令下火药崩厦、百箭齐、刀剑相搏。城墙清兵一时无以回救而守炮之兵受上下攻击夺炮在此一举。”

他抬望着我烛火动的光芒闪耀在他眸里火焰灼然。“在奇迹生之前”他握住我的手说“先让我抱着我地奇女安眠吧。”

“吴之番开始攻城清兵还没睡醒就要开战了。城外的分清兵正跟吴之番打得闹城内的清兵和义师都在准备。昨天夜里黄淳耀叫人烧了城里所有粮仓。义师是绝对弱势烧粮仓绝清兵粮破釜沉舟背一战珞儿这个地方现在是城内清兵火炮程之内我要带你离开。”他说。

“这就要看吴之番的了。”他停下脚步望着南门的方向“他要近城内引城墙炮火而我们则抓那一瞬间夺取其后。但愿这支援兵够勇猛但愿我们的义师够迅吧。”

一床薄被一挂布帐小小斗室。烛影摇红我心里无限安静。文禾轻轻拥着我下靠在我呼逐渐平稳。我闭着睛听得见他的心。在这节奏有力地怦然动里我缓缓沉了睡梦地黑寂。

“开火了！”他抓起我就往北边跑“去城中那城楼黄家兄弟在那上要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