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众人刚才都听得心骇然，此刻忙不迭地应承，哪里敢再多言一句。樊季似乎也醒觉到了自己的僭越之语，顿时收敛了脸上狂放之态，默不作声地退回了自己的席位。练钧如见樊嘉朝自己投来一个得意非常地，只得报以一个无奈的笑容，举杯一饮而尽。尽樊季此人颇有些不识好歹，但他还是瞬间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让他真的死在了樊嘉手上。

樊嘉终于松了一气，不过，未到成功之时，他也不敢过于放松。“表弟，并非我咄咄人，此事一旦事成，将来我必定鼎力相助你夺回应得的东西，所以你切勿以为我以势要挟！”他竭力打消着对方心底的疑虑，这才低声“樊季一向狂放不羁，如今陛下还念着和你的一兄弟之情，你只要在朝堂上设法挑拨一二让其狂态大发，就算陛下不予重责，群臣也不会放过他。到时，我安排他一个畏罪自尽就再恰当不过了！”

中升华偃王元年四月八日，华王姜偃命人护送樊季灵枢回周国，并令人掩下事情真相，樊嘉终于得偿所愿地成为了周侯樊威擎在世上唯一的嗣。

在十几名太医多方“诊断求证”之后，华王姜偃遣密使向周国发了文书，详详细细地说明了此事原委。七日后，周国国相鲁嘉佑抵达华都，在和世樊嘉密议之后拜谒天，言谈间颇为恳切，并将罪责归于樊季自。

由于樊嘉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因此天或是朝中重臣的宴请源源不绝，他和幼弟樊季的碰面机会也逐渐多了起来，自然，陪客中也少不了兴平君姜如的名字。只要樊嘉樊季兄弟一碰，必定是闹得不可开，久而久之，不少重臣便有意不去延请那位惹是非地周国质，可樊季每逢宴请必定不清自来，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他提着一个酒壶，手中握着一个酒杯，跌跌撞撞地走到樊嘉席前，似笑非笑地：“大哥此来，我樊季真是沾了不少光！大哥在丰都城之内安享世尊荣，我却在这里苦熬岁月，人生际遇何其不同！”他突然仰狂笑，抖手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人是王侯弟都是有福之人，在我看来，那个有福之人未必就是有德之人，大哥你说对不对？”

“樊季公！“石敬霍地站了起来，脸上布满了寒霜“公不要忘记了自己质的份，请自重！陛下首重孝梯之，必然不会苛待了兄长，公这般胡言语，难就不怕陛下降罪么？”他用威严的目光扫了一底下神情各异的众人，厉声吩咐“这些话都是无稽之谈，若是各位不小心散布了去，休怪我折弹劾！”

让我怎么？”

“谁说我醉了，我，我没醉！”樊季一把推开那个捧着托盘的仆役，摇摇晃晃地走到练钧如跟前，细细端详了一会，突然讥讽“我是何人为大哥解围，原来是兴平君殿下啊！你如今不是那个天御命游历各国地储君候补了，御座上早已坐着别人，殿下你还有底气说这话？兄弟兄弟，一旦分了君臣就不是兄弟了，殿下就不怕陛下一旨意赐死了你承绝后患？”

这一日的饭局是太宰石敬东，由于事先和练钧如计议好了，因此他便千脆下了帖把樊季一起捎带上了，待到酒过三旬之际，这位周国质果然醉醺醺地率先发难。

三日后的清晨，服侍樊季的两名婢女骇然发觉，这位周国质僵直地躺在榻上，手中握着一个致的瓷瓶，鼻呼金无。消息一经传，朝中顿时大哗，以石敬为首的朝官持认为樊季是畏罪自尽，而室内也找不到任何外力痕迹。

由于这一场闹剧，石府的这一场晚宴很快不而散，但是，并不意味着无人追究樊李的话。次日，天便派了内侍申饬，并严令樊季闭门思过不许外，就连衣份例也有所减少。明人都知，这位不知谨言慎行为何的周国质，已经明显招了天和群臣的疑忌。

樊嘉心恨意涨，脸上却仍旧是笑的，似乎本不理会樊季的揶揄。练钧如见情势正好，便上言阻止：“樊季公，你喝醉了！这些沙影的话不说也罢，来人，快给樊李公端醒酒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