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没有传令兵从炮营阵前策疾驰而过，只有守在炮车边上的六十名把总同时挥下了举的腰刀。六十名炮手迅速以火把引燃了炮膛上的引线，然后疾步跑到十步开外，两手捂耳蹲到了地上。

而那五万新兵却是一回上战场，他们从未见过这可怕的阵仗，白莲贼兵还隔着老远。他们就已经有些心虚害怕了。一个个左顾右盼，目光闪烁。如果不是有老兵在阵中压阵，结果真可能会是李岩所期望的那样，未战就已经崩溃。

但真正可怕的却是红夷大炮。红夷大炮的开弹先是像梨一样梨开了贼兵阵形，贼兵阵中之后又轰然爆炸，漫天飞舞地破片形成了半径数十步的弹幕，笼罩其中的贼兵非死即伤。绝无幸理。

“长枪兵…准备！”

和直接的杀伤比起来，六十门大炮同时开炮时那地动山摇的恐怖景象对他们来说是更震慑力，这些贼兵在不久前还都是老实的庄稼汉，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连几十里外的地面都没去过。平日里他们就知田、下崽，什么时候见过这可怕的鬼？

引线冒着青烟迅速燃了炮膛。

嘹亮的呦喝声伴随着急促的蹄声响起，十数骑传令兵已经从阵形左侧风驰电掣般冲了去，把王朴的军令从左至右逐次下达给每一名军官，每一名士兵，呼喇喇地响声中，前排的长枪兵已经把手里的长枪放倒地上，然后原地躺倒，后排的火枪队也跟着躺了下来。

又一阵急促的蹄声从炮营阵前疾驰而过，一百二十名炮手急步向前，站到了炮车边上，火捻的亮光闪过，六十支火把已经被引燃，只等王朴一声令下，炮手就会毫不犹豫地用火把引燃炮膛上的引线。

“辎重营…待命！”

“炮营…开火！”

“轰轰轰…”

六万将士的神便齐刷刷地聚集到了那面军旗上！

这个时候，就能看新兵和老兵的区别了，从大同跟过来的一万多老兵神定，面容冷峻，对前方席卷而来地贼后视若无睹，这绝不是故作镇定，他们是真的没把这群白莲贼兵放在里！

王朴缓缓腰刀，刀锋所向，黑压压的贼兵就像无穷无尽的蚂蚁席卷而来。

正一窝蜂似的往前冲的白莲贼兵上就被打懵了。

白莲贼兵的冲锋阵形实在是太密集了，以致官军地炮火发挥了超乎想象的威力，就那么一眨的功夫，上千名贼兵已经死于非命，还有更多的贼兵受了伤，躺倒在血泊中发阵阵碜人地哀嚎。

下一刻，六十门大炮几乎同时咆哮起来，一团团耀地火球从炮呼啸而，挟带着刺耳地尖啸掠向前方席卷而来地白莲贼兵，拥挤在一起，呐喊着往前冲的白莲贼兵霎时就被炸得血横飞，断肢残躯洒得到都是。

“火枪队…准备！”

佛朗机炮打来地实心铁弹就像是灼的铁犁，在白莲贼兵阵中梨了四十纵百余步的血痕。几乎把白莲贼兵的冲锋阵形梨了个对穿，铁弹过，白莲贼兵纷纷被撞得肢断躯裂，倒毙一地。

的大旗往天上擎起。那面陈旧、破败地军旗已经迎风展开。

白莲

因为这个时代的大炮太过原始，很难标定击诸元，而且王朴手下也没有懂得弹技术的炮手，他自己也不太懂，所以只能采取最简单地平技术，既然是平，那挡在前面的长枪兵和火枪队当然得躺下，否则极易误伤。

“呲呲呲…”

“炮营…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