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们两个的表情，顾氏心一阵翻涌，隐隐一阵腥甜。

屋里只剩夫妻两人。

白天有顾家人在，纪泽装模作样的留在浅云居。到了晚上，无需再这些门面功夫，纪泽就去找小邹氏那个贱人

顾氏扯了扯角：“母亲，你什么也不用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等会儿世来了，我会和他说的。”

邹氏每天陪着小邹氏，倒也没留意到许瑾瑜异样的沉默

明亮的烛光下，纪泽一袭宝蓝锦袍，步履优雅，风度翩然，俊如玉。

顾采蘋有些不敢置信，更多的却是激动和窃喜。

嫁给这样一个家世相貌众的丈夫，当年闺阁中的妹谁不羡慕顾氏的好福气？只可惜，光鲜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却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

顾采蘋还不能如常走路，由丫鬟搀扶着了屋，刚喊了声“大”，就噎噎的哭了起来。

纪泽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也沉了下来：“你想让我娶顾采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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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外人在，纪泽也懒得戏，脸孔上满是漠然，看着顾氏的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顾夫人依依不舍的看了顾氏一，领着顾采蘋退下了。

很明显，已经是回光返超。

顾氏心思异常清明，对顾采蘋的那小心思心知肚明，淡淡说：“行了，我就快闭了。死前让我清静一会儿，把想说的话都说完。等我闭上，想怎么哭都随你。”

碧罗心如刀绞，忍着泪应下了。

现在说这些，不嫌太迟了吗？

汀兰院

顾夫人坐到床边，握住顾氏冰凉的手，红着眶说：“蕙娘，你别怨恨娘狠心。我真的不是成心要气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保证再也不存那份心思了。”

顾氏的泪早在一年多前就尽了，早已意冷心灰。快死的人了，也没较劲怄气的心思了，吩咐碧罗退下。

这一天晚上，顾氏终于醒了。

她苍白的脸庞透着异样的红，神乎寻常的好，说话也十分清晰：“碧罗，多两支烛台，屋里也能亮堂些。”

顾氏用力的咬了咬嘴，中无边的恨意。

纪泽走了来。

还是以为她是个傻，两句好话就能哄得她回心转意，临死前安排好顾采蘋的亲事？

门开了。

碧罗踌躇片刻，才低声答：“婢打发人去请世了。世没在书房，也没在练功场。大概是去了汀兰院用晚饭。”

受的悲愤。不过，她才到侯府几天，和顾氏接不算多。如果表现的太骨了，反而容易惹来猜疑。只能暗暗唏嘘难过。

顾夫人心中一喜，睛都亮了起来。

临终向丈夫托付亲妹，这事，娘家人确实不便在场。

她全仗着一气撑着，一旦吐了最后这血，就真的闭了。顾氏是将血腥味咽下：“你们先去，我要单独和世说话。”

顾采蘋被噎了一下，讪讪的了泪。

顾家人都回了府，顾夫人和顾采蘋却一直留在侯府里。听闻顾氏醒了，母女两个急急地赶来探望。

顾氏等了一会儿，忍不住问碧罗：“世人呢？你没打发人去叫他吗？”

顾氏缓缓张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嫁给你八年，从未过半对不起你的事。你怎么对我，你心里很清楚。纪泽，你无情无义，亏欠我顾采蕙良多。我临死前只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就是到了地下，也会化为厉鬼来找你。”

最后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