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朝中氛围不对，想来试探自己究竟是否还支持沂王嗣了。若是允了，那证明沂王嗣再无希望，郑清之接下来必是要寻个借辞去王府教授一职地。

史弥远自知自家格，当初他除韩胄时，奉他之命前去刺杀地人迟迟未把消息传来，他则张得有如锅上的蚂蚁，几乎就要投自尽。郑清之此次前来。便是怕他想要退缩，只是情形如此。无论他如何在天面前言，天都是固执己见，他虽说权倾朝野，可正面与天对抗。这事情却还不来。

“至于皇之事…”郑清之微微眯：“相公，疏不间亲，相公不过是一个外臣，如何能涉此事，当初岳鄂王手绾兵符，语及太之事，尚为宗训斥，故有此后风波亭之遗恨。相公之父。史越王虽参赞立嗣。却也不曾如相公这般，于天面前直言激切。伤父之情…”

“数月之前。相公每隔一旬便要召下官问一次嗣学业，如今两月之间，相公都未曾过问，若不是相公意退缩，何至于此？”郑清之站了起来：“相公。下官不才，为相公以腹心相托，却只怕相公畏首畏尾临事退缩呢！”

得到史弥远召唤，薛极匆忙赶了过来，听史弥远说了郑清之之语后，他还有些摸不着脑。见他未曾反应过来，史弥远笑：“疏不间亲，天家事，自有天家人面。皇非为天之，亦是皇后之，是非对错，自有皇后言。”薛极上明白过来，因为皇赵当众辱骂史弥远的缘故，史弥远再在天面前指摘赵过失，天皆以为此是史弥

郑清之尚可有退路，只需切割与赵贵诚的关系，便是皇赵登大宝，也不会追究于他，可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没了退路。皇赵登基之日，便是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轰然倒塌之时。

“相公，下官可退，相公却是退无可退。”郑清之见史弥远明白自己的真实用意，微微一笑。

“相公既是明白，那下官便要告退了。”郑清之微微一笑，躬行礼：“事不宜迟，相公，还应速速行事。”

他此番来，原因应是有二，一则试探，二则言吧。

史弥远沉默了会儿，然后：“本相知了。”

“文叔，你呀你…”他摇了摇，自顾自端起杯，饮了一茶。天气冷了，他不喜求玻璃杯的那冰冷觉。故此用的仍是瓷杯。

这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丝微笑，却让史弥远心情刹那间逆转过来。

他话说得极重，史弥远却越听越快，待听得提及自家先父，他伸手摆了摆：“文叔，我明白了。”

起在屋里转了两圈，他拉住郑清之之后，叹息：“文叔大才，胜我十倍，若非文叔醒，我几乎铸成大错！”

史弥远破例将郑清之送至门外，回得屋中之后，上遣人去唤薛极。此事他自己不能面，让薛极这个心腹，再合适不过。

想到此，史弥远冷冷扫视郑清之一，却发现郑清之正在微笑。

史弥远的书房，并未装饰什么书法字画，仅仅是在书房西墙上挂着幅达坐禅图。为了取扁，书房地纸窗都撑了起来，外的风，那张达坐禅图在墙上缓缓摇晃了两下，发沙沙地声音。史弥远目光从郑清之面上移到画上，凝视良久，然后一笑。

“本相何曾想退了？”史弥远兀自辩。

对郑清之其人，史弥远最了解不过，这人怀大志，又有真才实学，并非迂腐书生。史弥远甚为赞赏他，远超过自家门客余天锡，原因很简单，在史弥远看来，余天锡或许可为州郡长吏，却不是天下之才。而郑清之则不然，他既有志向，又有能力，还有气度，甚至懂得史弥远自己都把握不好的屈伸妥协之。这也是史弥远为何当初慨然允诺，今后自己的丞相之位，将要属于郑清之的一个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