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掌听她话里的意思，自己竟然无法脱，要是她真地来苏州打官司，自己岂不是非得见官？一横心：“我比你们大几岁，人情世故见得多些，你们听我一句，既然余公在无锡人情广，那就在无锡打官司吧，那姓的也是无锡人，何苦又折腾什么苏州哪？我回去替你们好好找找那个图章，说不定能找到，到时候人证证都有，还怕告不倒他？”

若茗等的就是这句，忙笑：“好！待会儿就去找图章！”

“还有你，林大小，”天锡笑“看起来一个弱女，谁知和叶兄一唱一和，话里话外都是圈，端地是狡猾！”

“早起你还说我们太老实，扮成那副模样去哄吕掌柜，一转你倒嫌我们狡猾了？”若茗笑“对待这人，也只能使些旁门左，不然怎么能实情呢？”

“对，正是这句！”天锡拍手“从今后我跟你们说话就要多留一个心啦！”

端卿明知她没指望吕掌柜来作证，却见她绕着这话题说了大半天，早猜到她另有所图，果然见她将话题带到那枚图章上，不由暗赞一声，留神细听吕掌柜如何应答。

“远解不了近渴，即便人不能去，写个状啊证词什么地总是可以的吧？再或者，”若茗狡猾地冲端卿挤挤“你手里那个图章暂且借给我们，不也是个铁打的证？”

若茗哧一声笑了：“知会你？你一直黑着脸坐在旁边不说话，要不是我们谈的闹，吕老板早坐不住了！”

三人走老远，天锡忽然唉了一声，痛心疾首地样：“叶兄啊叶兄，我今日才算是认得你了！”

天锡挲着茶杯，心说，好你个叶端卿，今儿果真要拿我幌，可劲儿吓唬这个老东西不成？

端卿一愣，忍不住：“此话怎讲？”

端卿付了账，几人到铺中等了一会儿，果然见吕掌柜不情不愿地这张纸条递了过来。若茗接过一看，一张欠书若的字据，落款是一个鲜亮的长方图章，正中一只线条简约的凤凰，右下角一个小小地“”字，听了多日，总算看见庐山真面目，不由狂喜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谦谦君，谁知今天一见，说起谎来都不眨！瞧你把那老东西哄得那叫一个团团转！还拿我幌，亏你想得，也不事先知会一声！”

端卿忙：“余公是无锡人，那边有他照应，必定能将商绳之以法。只是人证这条委实有些麻烦，吕掌柜就随我们走一遭吧，你放心，这件官司肯定能打赢，我们也不会白耽误你的功夫，过后必定重谢。”

“太仓那边都已说好了，肯定要去替我们作证地，不过姓的在各个州县都有买卖，单只太仓一指证也不行，苏州这边总不能没人吧？”

“说的也是！”天锡笑“我饿得不行，快去吃饭吧！那老东西真抠，瞧他请客都给人吃些什么，活该他被你们骗！”

吕掌柜抱定了两边都不得罪的念，谁知这官司谁输谁赢呢？一旦替他们，到时候想见风使舵都没了机会。忙：“既然已经有人证，官府肯定不会不，你放心，无锡我去不了，但你们来苏州告官的话，我肯定站来作证。”

“吕老板事这么周详的人，肯定不会随便扔掉。”若茗笑嘻嘻“先回去找找吧，找不到你跟我们去无锡也是一样的，实在不成我们就到苏州报官，反正审案这事，总要在有牵连的几个地方都过一手的，也或者无锡官府将案到苏州或者昆山置呢？”

端卿忍不住也笑了：“我猜你一直想说的是无不商吧？”

吕掌柜哪里肯去，珠一转：“太仓那边不是也有跟他打过的吗？况且又比我熟络的多，不如叫他去？我不是不想帮忙，委实走不开呀。”

吕掌柜呆了半天，苦着脸：“这个，我回去找找，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没准儿已经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