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迎之至，一边东，一边打假。”天锡笑呵呵答。

尤掌柜越听越糊涂，皱眉：“这跟他从哪儿来有什么关系？”

“妙，你这小伙计脑袋瓜当真灵光，”天锡笑“如今我也知那人打从何来了。”

五低声回答：“咱南边不就无锡遍地都是泥人吗。”

若茗想了片刻，也反应过来，笑：“如此说来非要去你家不可了？”

冯梦龙摇：“又卖关，尽傍人打哑谜。”

“正所谓图小利而不觉他人彀中者也。”天锡摇“你也不想想，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你呢？我看人家就是看准你糊里糊涂，又贪图便宜这。”

“那你知不知他从何来地呢？”

“天锡…”若茗忍不住止住他“尤掌柜是老实人，不小心被人利用，你就别再说他了。”

端卿赞许地对若茗，低声说：“如此一来咱们的损失也就不小，幸好保住了书坊地名声。”

这下冯梦龙也想起来了，笑：“你们几个真是顽，直说是无锡不就完了？尽让人绕弯弯。”

尤掌柜再料想不到是这个结果，一时竟不知如何谢，只是反复说：“这怎么行，怎么行…照理说我该赔你们的…”

“我问过他，他只说在江浙一带到走动，没有落脚的地儿，是个行脚商人，我就没再追问了。”尤掌柜一脸歉意看着若茗“小，实在对不住，我并不知的这是盗印的书，否则就是给我天大地好我也不肯接的。”

尤掌柜抢先：“你知？快说！”

“这笔帐，迟早要与那人清算的，只是目今还没有绪，真是有些心焦呢。”他们说话的声音虽低，先时那个伙计五却都听见了，犹豫了半天，吞吞吐吐开说：“老爷，我知那个人是哪儿来的…”

尤掌柜仍在苦想，自言自语：“怎么知是无锡？”

尤掌柜如此老实已是乎若茗意料之外，连忙抚：“不要，你也是受害之人，这样，你把这里的书清一下收起来，别再卖了，我给家里捎信让送过来数目相同的书，把你的货换下来，以后太仓这边我家的书就由你代销，你看可行吗？”

价钱又便宜，我这才上了…”

“上回他来送这个书的时候，老板你不是吩咐我帮忙到船上卸货吗？我去了他没让我上船，都是他自家的人搬地，后来我瞄见书箱旁边有一堆儿怪好看地泥人，顺手就拿了一个…”五红了脸，赶低下“被船上的伙计看见了，劈手夺了回去，冲我吵嚷起来，那人听见了就说给他吧，不值什么，等回了家遍大街都是，又吩咐我不要说去。”

一句话提醒了他，搜刮肚想起来：“那个人个不，约莫有四十二三的样，黄黄的脸儿，大睛，颧骨，左耳边上一个大黑痣，对了，听音是南里人。”

“好，听你的。”天锡笑笑，果然住了嘴。

尤掌柜此时越发惶恐，只站着，一会儿瞧瞧若茗，一会儿看看冯梦龙，一会儿又求助似望着的端卿，端卿不忍心，遂：“老板不必害怕，既然你是无辜受累，我们绝不为难你，你只要将卖给你书那人的详细情形告诉我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