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凑近了又细看一次，暗叫惭愧，原来山云雾缭绕隐隐透两块怪石并一架短短板桥，显然此有山涧过，而屋外的桃果然探东窗，似有人正攀住枝细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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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人牙慧②。”白衣少年摇摇，指定了第一幅山“这幅妙在清冷，有山无，有屋无人，遗世独立，唯有云气绵延不绝，似尽未尽，引人胜。”

“哦？此话怎讲？”

白衣少年脸上一红，不肯就此服，望了梁云林一，梁云林淡淡：“确如这位黄衣公所说，画匠的是人隐居。”

白衣少年尚未答话，若茗先动了气，忍不住：“这位兄台果然霸的，就算在下不如你知音，好歹总要论个先来后到吧？阁下声声说昆山无人，看来是自封为人杰了？”

白衣少年又是一笑：“你倒也伶牙俐齿。既这么说，你我便分别品评下梁先生的画，要他说说谁通谁不通，你敢应承吗？”

白衣少年边听边笑，最后朗声大笑：“痛快，说得痛快！若在酒楼，便当为你浮一大白！我才说昆山人杰还要细细寻访，如此看来，也不用访，昆山有你这画师已经是人杰地灵了！”

端卿暗自摇，低声：“算了，不跟他争执，多时不回去，叔父该着急了。”

“若无，何来怪石、板桥？若无人，为何屋后数枝桃探东窗？”

梁云林谦逊：“公谬奖，画匠不过手艺人混饭吃，这话当不起。”

若茗心里有气，也顾不上别的，当下就答：“好。”

匠无名小卒一个，怎敢奢望与名家相提并论？况且名家的画，原本也不为观赏。”

“名家的画，装厅堂第一，长自家脸面是二，观赏反倒是末用。画匠的画，的再好又能怎样，除了个把知音瞧瞧看看，别的可有什么用？五两已经是天价了。”梁云林不不慢说来。

②：拾取别人的一言半语当作自己的话。

若茗一急便红了脸，心说怎么有这等傲慢之人！她虽未拜师学画，但是自幼耳濡目染，多少还是懂的，未必便不如这白衣少年，因此傲然：“我看未必吧？摇起来哗哗作响的，通常都是半瓶醋。”

若茗冷冷：“你若怕了也只走，我决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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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似乎早料到若茗会发难，微微一笑：“人杰倒不敢说，这画嘛，总是比你懂的多些。”

若茗看了片刻，冷笑：“此言差矣。此画有山有，有屋有人，白云缭绕，画意显然是达人蹈世外，一派超脱飘逸的气象，阁下怎么能说清冷？”

白衣少年冷看了看若茗，忽然对梁云林：“他只五两银，我看也不是你的知音人。这样，我二十两，这画归我，并邀先生到下小酌，先生肯赏脸吗？”

白衣少年这才一拱手：“好，这次我认输，看下一幅。”

白衣少年怔了怔，断然：“胡说，哪里有、有人？”

注：：满饮一大杯酒。

白衣少年却听见了，笑嘻嘻：“你若怕了尽管走，我决不阻拦。”

梁云林没想到他这么说，踌躇一下：“不好，虽说公赏识，但这位公先问价先要买，画匠不能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