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了瞧张力摆在办公桌上的飞鸽烟，忍住没伸手，端起茶杯喝了，说。

“五六台？那光提成就有两三百块了？”

“扩大生产，敢情是好，就是没钱啊。”

上了年纪的人就这病，念旧，许多习惯不好改。

张力和五伯打时间不长，却已熟知这个犟老的脾，掏袋里的飞鸽烟，也不让五伯，自顾自起一。

五伯卷起一支大喇叭，打着火，小办公室内顿时烟雾弥漫。照说他现在堂堂厂长，工厂每个月给他开八十元的工资，个纸烟不在话下。但他还是钟意大喇叭，说是够劲。

倘若他拒绝了，我跟他的往，基本就到此结束了。

黑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有理没理的，先不说了。我黑答应下的话，一吐沫一个钉。这活，我了。”

程新建吃惊地。随即摇了摇，心说娘卖X的，这个世界还真是要变了，给个乡下工厂跑，一个月拿的钱居然是他这个治安大队副大队长的七八倍！

瞧黑的情形，是有些动心了。

张力也张大了嘴望着我，仿佛全然不相信这话是由一个十岁小孩嘴里说

程新建喝了酒，眯起双：“黑，小俊说的有理。找个正经事，比你混要。”

“嗯，贷款倒是个门路，我看要是扩大一倍生产规模的话，贷个三四万块就差不多了。”

五伯吧嗒吧嗒烟，不吭声。

其实我也知，黑可能会放不下“大哥”的面去给人家跑当使唤。但真要将他拉上岸来，这个磨练是必须的。他能安心去跑销售，如果当真可用，过得一段时间，我自然会给他寻个更合适的路。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要先磨磨他的锐气和傲气，不然以我现在的年龄，没办法驾驭。

厂里这段时间的收支情况我很清楚，统共卖掉四台制砖机，400型三台，200型一台，利一万二千元。这个利率算是很的。不过初创阶段，要钱的地方多，光是几原料，就掉差不多一万元。电机是买的整机。因为电机是异常成熟的产品，我没打算建一个电机分厂，利率不，投和产的效益不成比例。

他是老派人，崇尚“无债一轻”的生活模式。

至于扩大规模，提升产能，是属于另一个方面的问题了。

“啥？”

原本该将所有销售人员集中起来，搞个短暂的培训，哪怕只上一两个小时的课，讲解一下最基本的销售常识也是好的，绝对比这么直截了当赶去。但我现在顾不上这个。得跟五伯商量扩大生产规模的问题。

我淡淡一笑，摆了摆手，像是要将前的烟雾赶走，又像是不屑一顾。

“吧嗒”一声，五伯的大喇叭掉落在桌面上，好一阵手忙脚。

作为纯粹的上朋友，我不会往太。混黑社会，在国内没啥前途。我可不想受牵连。真正严打来临的时候，不要说老爸一个县革委主任，便是龙铁军这般地区级的大佬，也是扛不住的。

商谈这个事，张力是必须到场的，技术上和设备上的事情，都得他拿主意。

张力到底是农机厂的副厂长，对贷款这事却不反。

我夹一块羊放嘴里，嚼几下吞下去，慢慢：“黑，我年纪小，说的话你可能不听。不过我仍然要劝你一句，这人不能老混，还是要找个正经事，才有息。”

“没钱不要，可以贷款。”

次日我带着黑到了柳家山，给他办了填好表，办了正式招工手续，然后给他几百份挂历和在向县印刷厂印制的黑白版本“产品简介”黑带着这些挂历、简介和预支的一百元差旅费，启程前往宝州市。

“三四万块？小家气了。要贷就至少贷十万，如果可能的话，贷二十万更好。”

“目前挤在机械厂要求订货的客人不少。估计接下来客人只有更多。销售人员得好的话，每个月卖个五六台机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