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说“人之患在于好为人师”这话在理。方文惕这声师父当真叫得我浑
舒坦。以前我虽然也帮方文惕赚了些钱,还
虎虎教了他一些无线电知识,可没听他称过师父。料必还是看在老爸的面
上。叫公社副主任的儿
师父有
不大好意思,叫县里副主任的儿
师父,那可就是荣耀。
情。
“要换许多元件,你愿意修就修,不愿意的话也不勉。”
“行,你搁这,明天来取吧。”
我就说了几个元件的名称,叫方文惕去买。别看方文惕脚不利索,有钱赚的时候跑得可不慢,很快将需用的
件买了回来。不到半个小时,那收录机就“嘭嘭嚓嚓”发
了声响。
“好好好,你是师父,我怕了你。”
“你?”
自然,这话不能宣之于。有客人上门,难
往外推不成?
“开什么玩笑?”
“能!”
“好,你修。”
方文惕咽下一:“你连电视机也会修?”
“那收录机你们有一定能修了?”
那汉见这两家伙
哄哄的,也有心一试。
我不愿意在方文惕面前显摆,只是。谁知这小
愣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这可不能开玩笑,我的小少爷,人家真拿来,你整不好,要砸招牌的。”
“嘿嘿,只要你能修好,价钱好说。”
我铺开白纸,蘸得墨,顷刻之间,一张小“广告”一挥而就。
那汉满脸不信。
方文惕哭笑不得,只好投降。
不过我还算是好的,方文惕简直就乐疯了,拖着一条瘸在小店里走来走去,就是不肯坐一会。
“那么贵?”
“嗯。”方文惕,有些底气不足。
我斜一瞥,上海产红灯2L1400收录机,重达13公斤,不折不扣的大家伙,和它的主人一样
壮。
那汉打量了一下小店铺,有
不大放心,说
:“能修的话,现在就修。我可等不到明天。要不能修,我就去找别家。”
收录机方文惕倒不怵,信心满满。
我也懒得解释,看了方文惕一。
我检查一下,开了个价。
他知我的规矩,不大喜
在人前显摆。在红旗公社的时候,都是他先收货,我
空躲里间修。心里拿不定我是不是会破这个例。
方文惕睛当时就直了:“修电视机?小俊,你不是开玩笑吧?电视机我连见都没见过。”
那人说着,将手的大家伙“砰”一声搁到了桌
上。
“要不,你随便找台电视机,全拆掉搁这,我再给你装起来看看?”
我心里就憋气。你小在红旗公社骗人还少?人家的收音机送过来,哪回修好过?不是骗人家没
件就是说烂到没法修,怎也不见你的铺
关门?
瞧那收录机的样,镀层斑驳,有些年
了,估计他不止修过一次。要别家能
治,他也不会找这么一家新开张的小店。
满大街就方文惕这修理店打了“广告”还真有效果。小半个钟
,就有人扛了一台收录机过来,叫
:“你们这里能修电视机?”
我微微一笑:“修个收录机多大的事,还用不着我哥动手,我来吧。”
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县革委,看见严菲穿着背带裙在小树林里跑来跑去追赶一只蝴蝶,我心怀
“行,果然有两下。”
“你没见过我见过啊。”
我这个价格其实开得公
,扣除元件材料费,不过收了他三块钱的手工。听他的声音没有一
惊诧之意,就知
他是在装的,以前别家收得可能更贵。里面凌
不堪的焊疤、
麻似的线路和一堆乌七八糟加上去的放大,足可证明人家在黑他。
尽收录机和电视机不是一码事,但大致原理还是相通的,而电视机远比收录机结构复杂,能修电视机的店铺自然就能修收录机了,人家这么推理也很合理。
那汉本来想要
声阻止,见我动作娴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
,也就将信将疑地在一旁坐下来,打定主意要看我怎样拾掇这破玩意。
“修好不成问题,不过要六块钱。”
也许是因为星期天的缘故,也许是那张“广告”真起了作用,这一日生意兴隆,一共接了七单生意,连中饭都是方文惕帮我去买来吃的。下午走的时候,我兜里足足多了十块钱,连走路都有要飘起来的觉。
那汉大喜,丢下六块钱,扛起收录机
兴兴走了。
“喂,能修好吗?”
方文惕求援地望着我。
说到索价,方文惕可比我老到,摆一副听君自便的架势。
“不过价钱不便宜。”
我不理他,起螺丝刀就开始拆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