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副主任，我怎么将党的组织纪律当儿戏了？选举柳晋才为人大代表，不是我柳晋文一个人的事，是柳家山大队全社员决定的。我国《宪法》第四十四条规定，公民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

“张主任这是夸我呢。我一个农村老倌，有什么威望？”

“你…”明知是五伯从中捣鬼，偏又找不理由来反驳。崔秀禾气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住喝。

这《宪法》却是周先生帮忙找来的，一九七八年版《宪法》，三月五日正式颁布。我虽是穿越回来的，对这个也不是很清楚。

我在门外听崔秀禾这么问，就知他准备绕开《宪法》，拿组织纪律说事。事实上崔秀禾在此之前也确实从未碰到有人拿《宪法》和他说事。

“德望重，德望重，哈哈…”为了要说服五伯，张木林都有些不择言了，挑着好听的话就往五伯上堆！

张木林一都不想夹在崔秀禾与五伯之间，只是实此，不得不答：“就是柳晋文本人。”

了一句。这句话一说，连他自己也有不好意思。堂堂县革委副主任，问这话来，像话吗？

五伯倒没跟张木林摆谱。都说县官不如现，五伯尽可以与崔秀禾，张木林的面，却是不能不给。而且人家张木林也没跟晋才过不去，犯不着将他也得罪了。

五伯这一军将得厉害。崔秀禾今年不过四十三四岁的样，怎么算也不可能比五伯的党龄长。

我差笑声来。

五伯不徐不急地说。

《宪法》是对付崔秀禾的最好武。

张木林比崔秀禾圆多了，上来就先一碗迷汤再说。

崔秀禾“哼”了一声，问五伯：“柳支书，你党多少年了？”

果然一论到资历，崔秀禾的气势便为之一挫，讪笑：“柳支书，你是老党员了，党的组织纪律，该当比我还清楚。公社定你为人大代表候选人，那是党和组织对你的信任，你怎么能擅自改变呢？这不是将党的组织纪律当儿戏吗？”

见得成了僵局，张木林虽是十二分不情愿掺和，却也不得不尽地主之谊调和工作，劝崔秀禾他不敢，只有劝五伯了，怎么说也是自己手下的人。

“我国《宪法》第四十四条规定…”

崔秀禾不容五伯将话讲完，转向张木林：“我问你，你们公社给柳家山大队定的人大代表候选人是哪个？”

“这个，晋文支书啊，柳家山大队全社员的决定，我们当然要尊重。但是上级的意见，我们也不能忽视吧？你在柳家山威望，社员们都信赖你，这个大家都是知的…”

我在心

五伯一，昂然：“二十五年了，我五三年的党。”言下甚为骄傲，随即反问：“崔副主任哪一年的党？”

“晋文支书啊，你看，这个整个向县，也没有听说公社指定的候选人落选的，这个先例怕是不好开啊。上级知这回事，可是狠狠批评了我张木林，你知，我这个主任难呢…要不你回去群众的工作，还是选你人大代表吧？就当是帮我一个忙，行不？”

“张主任，这可不好办啦。不是我不肯帮你的忙。这个工作我自己去怕是不好呢。你想啊，要公社定的候选人是别个，我还好说话。这定的是我自己，人家都不选我了，我还怎么去工作？张主任，我们要相信群众呢，群众选柳晋才同志，总是觉得他比我得好。”

张木林和周事都不免侧过去，不让崔秀禾看到自己脸上尴尬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