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会我正将轴承上去，没看到邵局长的脸，估计好不到哪

“小柳师傅，拜托你再快一…我再给你加一斤饼…”

一声长长的喇叭声陡然响起，张矿长脸突变。

轴承一抓到手里，我就知不轻松。要搁在上辈，这分量自然不在话下。如今却大不一样。好在还不至于到举“手”维艰的地步。

这么重要的地方，这么要的关，竟然让省里领导看到如此一幕，实在让他脸上无光。若不是碍于省里领导的面，只怕立时便要雷霆大怒。

“小张，你们怎么回事嘛，电机坏了怎不叫人修？这可多耽误工作？”

三、建军如蒙大赦，慌忙让过一边。

张矿长可是咬牙狠心多破费了一斤饼，瞧在人家一片诚心上面，也该把力气，别让他在领导面前太没面。

“这个电机也是突然的故障，我们正在抢修，很快就能修好，恢复生产。”

“嗯，要立即修好…咦，电机房怎么有小孩在玩耍？小张，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也太不注重安全生产了！”

“好了好了，你俩休息一会，我自己来吧。”

邵局长有些气急败坏。

“太好了太好了，应该可以赶在省里领导到来之前恢复生产…”

一个威严的男声批评张矿长。

“这个…邵局长，这个小孩不是在这里玩耍，他…他在帮我们修电机…”

烟酒都是给老爸的，结果刀的却是我这个小小孩童。这一斤饼，想必是特意犒劳我的。这叫“诱之以利”张矿长办事练，极有决断，前程正未可限量。如此人，值得一。

电机外壳打开，果然不我所料，线圈并未烧坏，只是烧坏了轴承。原因是固定的铆钉松动，电机抖动厉害，导致轴承磨损，时间一长，就挂掉了。

一名办事员模样的三十余岁女气吁吁跑过来报告。

“张矿长，没啥大问题，放心好了，最多一个小时就搞定了。”

我正忙着，没法扭去看，料必是矿务局的啥领导，觉得在省里领导跟前丢了面。

张矿长一跺脚（他有这跺脚的病，希望住在他楼下的人不要得失眠症才好），转就往外跑，临了不忘招呼一句。

然而几分钟后，我便明白这个主意打错了，更换轴承虽不是什么技术活，没习惯的人一时还真拿那家伙没辙。油乎乎的轴承在三和建军手中犹如一条调的泥鳅，怎么也抓不稳。搞得满大汗，依旧毫无展。

更换轴承费时间。电机轴承本来就油乎乎的，上辈捣鼓了十多年，可没恋上这玩意。再加上煤矿脏不拉叽的，更加不想自己动手。反正有两个免费帮手可用，也不必担心酒烟糖要分他们一些，由得他们去忙乎好了，我就只甩手掌柜。

“张矿长，张矿长，省里领导和矿务局领导都来了…”

不经意间，漏了一个九十年代才大肆行的粤语词汇——“搞定”！好在张矿长为领导，领悟力着实不低，居然听明白了，顿时满脸喜。

看见他俩手忙脚的样，我不觉好笑。

也不一定。向县方言极杂，每个公社都有不同的音，甚至每个大队的音都有细微区别，正所谓“十里不同音”

我松了气。想起了张矿长说的酬劳。这“两瓶酒一条烟两斤”赚起来也并不难嘛。老爸为国家，收取酬劳或许尚有些顾虑，我却是百无禁忌。

“嗨，怎么来得这么快？”

“对不起对不起，邵局长，是我们工作没好…”张矿长先是一迭声歉，然后才小声解释。

只是他们多少还有些不服气，想要看看我到底有何能耐。理论知识，不见得动手能力也。况且那轴承与我稚的小手相比，大得一塌糊涂，简直不成比例。瞧我小胳膊小的，要抓起那轴承只怕都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