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林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狠狠了两烟，镇定了一下心神，说：“晋才，我们也算是老同事了，我有话就直说了啊，要是说错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老爸却比我警觉，问：“张主任，是不是上对我写的这个文章有什么看法？”

“晋才，忙呢？”

“啊呀，晋才，你别笑话我了，我…我能有什么指示？”

张木林脑门上冷汗都下来了，不住伸手拭。

严玉成和老爸悬着的心先自放下一半。

张主任找到老爸，未语先笑。

我在心里给老爸更正过来。

见这两个受分的基层兀自不肯消停，N省理论界更加闹起来。一时间驳斥文章铺天盖地而来，挤不上省报的版面，那就上各地区的党报，还有一些理论极的月刊也增发了号外。

既然有心要衙内，就得想法先让老爸上位。今后一段时期内，的理论功底是否扎实，也能直接影响到仕途的步速度。虽然老爸不一定要靠我帮忙，儿的，多积累资本不是坏事，缓急之间，或许能派上用场。

我拼命忍住笑，暗暗摇。

张木林，站起来。

我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老爸一把！

“张主任，请坐请坐。”

老爸郑重地。

“张主任，放心。”

以我的年龄，一时半会还不到让别人防范的地步。

“也没啥意思，就是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想到什么，就写了来。张主任觉得怎么样？”

或许张木林老实，或许是不敢将自己牵扯到这事当中，倒是直截了当说了是上边有人要问。公社主任虽然官不大，但以张木林谨慎的格，要指使他掺乎到此事之中，所谓那个“上边的人”来不小。兴许就是崔秀禾与王本清其中之一。

张木林瞥了我一，随即不再留意。

“张主任，有什么指示？”

了。

唉，老实人就是老实人，明明职务压老爸一，在老爸面前，却好像很拘谨。大约在他心目中，老爸已经是全省有名的厉害角，不能单单凭职务来区分尊卑上下了。

这位张主任，才可着实不咋的。

“张主任，我这人的格，你也是知的，有什么事，你只说。”

而向县也终于有了些反应，尽这反应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战战兢兢。

老爸笑着摆摆手，张木林也笑了笑，终归什么话都没说。

“晋才，上边有人要我问问你，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文章，还发到省报上去？”

“啊，没…没事，就是随便聊聊…嗯，晋才啊，你…你和严主任发表在省报上的那两篇文章，嗯…这个，是什么意思啊？”

老爸没有急于答话，着烟，想了想，才说：“张主任，我不知是谁叫你来问的，我也不想知。你转告那个人，我是党员，有发表自己看法的权利。”

且不论第二篇文章引发的震动如何，省报能刊发来，就证明层许可这不同意见的存在。

老爸笑眯眯的，坐到张木林对面，递上一支“飞鸽”

张木林明显有些局促。

我不觉在心里为他难受。人家都敢往省报上发文章，你嘴里应付两句又算得什么？至于这么张？这个官当得，真是那啥…太憋闷了吧！

这一下连我也警觉起来。

老爸理解张木林的心思，心里却也不免有几分惭愧。毕竟这可都是人家周先生的功劳。

老爸忍住笑，安：“张主任，你也不必张，就是随便聊聊，反正也没外人。放心，我不说去，别人不会知的。”

老爸其时正在办公室伏案查看公社的一些账本，我则坐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上恶补《辩证唯主义与历史唯主义》。

“是啊是啊，就是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老爸慌忙站起来，给张木林让座，倒茶。

被指派直接面的是红旗公社革委会主任张木林。

这倒不全是面功夫，撇开张木林的一把手份不说，老爸生好客。况且张木林是老实人，两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疙瘩。

唉，老爸，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你这不是给人家张主任下么？

“啊，不错，写的很好…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文笔很好…”张木林果然中计，随夸奖了一句，上就意识到不对，自己这不是赞同柳晋才的意见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立即又矢否认，一时间闹了个手忙脚。

我料想他必定是来找老爸谈省报文章的事情，倒想看看这个老实人怎生开。

老爸，该当是公民有言论自由的权利。《宪法》上都说了的，这理论平还有待提啊。

大约上边的人也没过细代什么，就是要他来探探风，张木林得到这么句话，也就可以差了。走了两步，又觉得自己就这么走掉似乎不妥，回过，想要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