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刚一合上睛，老爸就掏烟来：“主任，烟。”

“睡不着啊。索找你聊聊天。”

我就住在老爸房里。

“好好好，我也正睡不着…主任你坐。”

大在公社中学读书，老爸调到公社后，也给她安排了一间宿舍。二三就和大挤一张床。好在天气不算太冷，一个晚上也能将就。

这个事情，他可是不好表态，毕竟要避嫌。

“哈哈，晋才，你儿当真非同一般呢。小家伙，你是想要我们免了你七伯的医疗费吗？”

“嗯嗯，这个办法不错，就是这么办。”

严主任不笑了，很认真地看着我，了，转向老爸说：“晋才，我看这个事情要好好抓一下，破四旧那么多年了，农村社员还是那么迷信，要不得呢。”

我却目瞪呆，心中连说厉害，严主任果然是天生官的手段，轻轻一句话，就将四十元奖金的事撇到一边，逮住师公巫婆气。

我撇撇嘴：“天天读书，我也累了，想玩一天呢。”

这话正合老爸心意，上：“好的。主任，我看不如大整顿一下，把这些装神鬼的师公巫婆都抓起来，送到库工地上去工，也好给他们一教训，在全公社好好宣传一下破四旧的必要。”

“好，严伯伯，我就要四十块钱奖金。”

见我扁着嘴，一副气呼呼的样，严主任笑：“小家伙，你狮大开，伯伯偏不如你所愿。不但没有奖金，连奖状都没了。哈哈，失算了吧？”

想起周先生那张作息表，老爸顿时对我无比同情，当即：“好好，就玩一天。你先睡觉。”

老爸说：“你明天还要读书呢。”

老爸有些诧异。

老齐也是极有的人，当即哈哈一笑，说：“严主任下了指示，老齐自然照办，您就尽放心吧。”

当时兴修利，乃是政府牵，各大队劳力，计算工分，没有现金报酬的。这还是正常工，倘是各大队的四类分（地富反坏），二这些有问题有劣迹的人，每逢这个时候，就要被抓学习班，义务工，不但没有工分计。连饭菜都要自家带。

刚在床上躺下，严主任推开门走来。

只是苦了那些师公巫婆，无端端的要抓去修库了。

“是呢，严伯伯，七伯家没钱给小青看病。要是有钱啊，也不会叫那个什么师公来捉鬼了。”

老爸就跟着打了个哈哈。

老爸，您这不是故意整人吗？

“主任，累了一夜，你也辛苦了，怎么还不休息？”

这个专政手段，端的厉害。要不一个公社革委会主任，兵将尾的官，竟隐然有“百里侯”的威势，用一句俗得不能再俗的话来形容就是“跺一脚地动山摇”这些力的专政手段，居功不小。

不会瞧一下。当着两位主任的面，却是不好拿大。

要说也不怪他，四十块钱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他一个月工资。而且也缺少个名目，不是随随便便说给就给的，这个先例不能开。假使全公社每个社员生病都要他免医疗费的话，他这个公社主任就没得玩了。

当下安排各人住宿。七伯母留在卫生院照看小青，七伯和小舅这些成年人连夜返回柳家山。公社只有一个三间房的招待所，他们也舍不得那个冤枉钱。反正十来里地也不远。至于我们三个小孩，自然不能再赶夜路回去，就在公社住下。

当下也不待我有何言语，对齐院长说：“老齐，既然病人家里生活困难，你们卫生院就尽量算优惠些，能免则免吧。”

严主任坐下，瞟我一，笑：“要不还是算了，小俊也累了，该好好休息。”

我一翻坐起来，说：“伯伯，我不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