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方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摸着下巴朝元武道:“你去花厅瞧瞧,看她们都说些什么?”
元武哪里敢违背他意思,赶紧应了,猫着腰急急忙忙地摸去花厅。
他走后,顾咏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还是去换衣服,准备去玉珠家。
顾家花厅这边,崔氏客气而生疏地和江素娥聊着些家常,却是只字不提顾咏。江素娥也没冒冒失失地再多打听,但眼中却还是难以掩饰其失望与黯然。
崔氏哪里瞧不出来,只是不作声。不知为何,对于这个江小姐,崔氏却无论如何也喜欢不起来。虽说外头谣言不一定和她有关,可她明明晓得那些传言,却不管不问,旁人问到脸上也不回话,却不是默认又是什么。这般火上浇油举动实在不似个懂事姑娘干得出来。
虽说她名声甚好,忠孝两全,可这两夫妻过日子,图可不是这些。这姑娘此番举动,分明就是在顺水推舟地逼迫着顾咏娶她了。就算她再忠孝,崔氏看在眼里,却只有她这些心计。
二人不冷不热地说了一阵话,江素娥似乎也察觉到崔氏态度,黯然地欲告辞。正要开口,就听到外头下人过来禀报道:“夫人,秦姑娘来了。”
崔氏顿时喜出望外,赶紧起身道:“玉珠来了,还不快请进来。”说罢,又朝身畔服侍秀兰道:“快去通报少爷,就说玉珠过来了,让他赶紧起来。”
她截然不同热情让江素娥心中颇不是滋味,恨不得立马告辞离去,只是听着方才崔氏话里意思,想来这个秦玉珠与顾咏关系匪浅。如此一想,她又将到了嘴边告辞话生生吞了下去,低着脑袋,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大门方向瞟去。
很快,一身浅色衣衫玉珠就在下人引领下进了花厅。崔氏亲自上前迎接,拉着她手坐下,亲亲热热地道:“好些日子没瞧见你,怎么也不来府里玩。我听说你前些日子救了皇太孙,把太医院里那群老头子们都给镇住了。”
玉珠瞅见了静坐在一旁江素娥,心中疑惑,但没多问,只笑笑着回道:“都是外头人胡乱传。也是皇太孙命大,我不过是尽人事罢了。要说起来,还是孙大夫本事最大,我都是跟他学。”
崔氏笑道:“就你谦虚,要换做旁人,只想着要怎么吹嘘自己才是,唯独是你,做了也不说。对了——”她没看江素娥,面色如常地跟玉珠道:“咏哥儿昨儿跟李庚打了一架,脸上都肿了,这会儿还躲在后头院子里不敢出来。你回头去唤他一声,指不定他就出来了。”说罢,忍不住笑出声来。
玉珠被她这般打趣,脸上涨得通红,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咏却是早早地得了信,一听说玉珠来了,再也顾不上脸上伤,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朝这边冲。
“玉珠你来了。”顾咏忽然从门口冒出来,顶着张肿得跟馒头似脸笑嘻嘻地走上前,眼睛里除了玉珠,旁人似乎谁也瞧不见。
江素娥袖子下手紧了紧,长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挤出笑容朝顾咏行了一礼,柔声道:“顾大哥,你身子可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