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传来浑厚的声音，是河大总应国公谢嗣业，李晟作势要将丝绦收起，可谢将军已大步行至一旁。

李晟自书中读过吐谷浑一战，那一战伤亡极其惨烈，祁连山脉大河上游谷底，满是森森白骨。

西突厥大将阿史那步鲁领五千兵，在碎叶城川阻拦圣朝军西。僵持数日后，李晟凭借万夫莫挡之勇力斩了阿史那步鲁。

放望去是一片绝域苍茫和边飘摇，确是令人心生寂寥。

“念想随带至边关了，便是不愿白骨，誓要还乡。”谢嗣业取一只鱼金线已散开的旧香，豪“是惠娘与某的，那年某与惠娘未定亲，但某答应吐谷浑一战后回去娶她。”

李晟巡视了守营兵士，遣退侍卫后提独自登上岩石，岩石旁题着‘君不见沙场征战苦’等诗句。

西突厥先路军群龙无首四溃散。应国公、五皇等人顺利西州河城，可方成利已领兵退往火吐罗一带。

…

李晟将渐次缀着梅玉石的天青丝绦提至前，映着盈盈雪光，平静笑容里带了几许迷蒙。

温景轩自顾地激动说“荣娘，待五皇回京那日，我们一往天街瞧了闹可好？”(未完待续。。)

不几日琳娘将全礼嫁去临江王府，希望应国公能在之前赶回京。

西州边城北风卷席，目之所及皆是旷远蒙白的冰雪，风雪中隐约可见三两零落草木和折断的白草。

温荣了，她有听闻五皇力斩了西突厥大将。而后对抗阿史那贺真时，五皇依势布长矛阵。阿史那贺真骑兵多次冲击长矛阵，都未撼动圣朝军分毫。

应国公与谢大夫人是早有盟约，可荣娘知晓他要离开遗风苑时，却是松一气，一脸释然。

谢嗣业略思片刻，颌首赞许“此法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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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略沉思片刻“再往西就过曳河了，那时贺真必将领兵来拒，我等不若与王节度使兵分两路，步兵据守南面地，骑兵列阵北坡。”

“谢将军。”李晟起毕恭毕敬地与应国公行抱拳礼。

六月的盛京似被火炉炙烤般闷焦躁，温荣迷迷糊糊地靠在矮榻上看书，自院好不容易过一阵风，可却的。

应国公的征战经验和统兵布势，令李晟由衷佩服。

应国公朗声大笑转而去“殿下早些回幔帐休息罢。战事后凭借军功求圣主赐婚，无人敢拦你。枕边人若无意，半生戎到来不过一场空。”

应国公诧异“她已与旁人定亲，亦或是为贱籍？”

最后圣朝步兵与骑兵夹击大败西突厥骑兵，阿史那贺真被活擒。李晟等人遵照圣主之意，与突厥可汗商议，用阿史那贺真换了反贼方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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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朝兵士暂驻于碎叶城外，兵营前燃着熊熊篝火炙烤羊，庆祝斩突厥大将，首战大捷。

应国公正要令李晟早些回营帐歇息，余光瞥见李晟手中握的玉石丝绦，朗笑“可是心上人送的。”

许是边城缺燥，李晟嗓有几分沙哑“我不知回京后是否能娶她。”

李晟一怔，面不变，自然一笑只作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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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

若是浮萍，用心了就能留下，可磐石，不知丹公主是否有滴石穿的耐心。

李晟摇了摇“她未议亲，为盛京贵家女娘。”

“如今方成利退往火吐罗一带，定是投靠了阿史那贺真，阿史那贺真骑兵果猛，这一仗还有得打。”谢嗣业蹙眉说。

离开盛京已有数月，想来南院碧云居的雪已化尽，温中丞一家该正式过继到遗风苑了。夜里李晟眸微凉，仰首将清酿一饮而尽，梅玉石在手心相撞发了几声脆响。

上元节那日他打开盒见到丝绦时，先是不敢置信的，后一声不吭地上了。

李晟目光落在丝穗末，眉心锁，丝绦上本该有七颗梅玉石，不知何时掉了两颗，少了梅玉石的那几缕冰丝线卷曲缠绕。沉重的戎装忽令李晟有几分烦躁。

…

应国公所说的惠娘即是谢大夫人，是琳娘的生母。

“荣娘，过几日五皇就要将反贼方成利等一犯官押解京了。”温景轩一打听到消息，就兴冲冲地往温荣厢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