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麟应声而去，回来时手里除了茶还另多了一份腾腾的心。

太少沔脸微白，沉着：“他如今边又得猛将，的确是要得意。”

他年轻时时常亲上战场领军杀敌，而今年纪大了，旧疾多发，经常汤药不断。

太少沔又沉默了下去。

卫麟这回倒像是有了足够的底气，有胆直视他了。

太少沔笑：“你还真是本肚里的蛔虫。”

他的声音也适时的变了，变成了一悲伤又愤恨的语调：“说句不当的，以才为鉴，才能等，才的对手却没有等。若才不是一味的等待，而是自行创造机会，那也许才的哥哥便不会死！才今时今日也不会变成伶仃一人…”

的确他能等，昱王却不一定会等。

地上还是的。

茶已经冷了。

这之后又大半个月，嘉隆帝病了。

但那些都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好好养着也就是了。

***

如今看起来尚算安分守己，但焉知不是在韬光养晦。

当然不是！

太少沔看看他，示意他往下说。

再等下去，他就该是昱王的中之了！

气是轻蔑不屑的，但笑意却是真切的。

太少沔心中微动，听得耳边卫麟继续“才的话是僭越的，但才心中的确是这般所想的。您一路走来，靠的是才智和谋划，是您的杀伐果断勇往直前，而非一个‘等’字。”

依他之见，凡事都得先下手为才是。

这时候，卫麟说了一句：“才是个没用的，但才也知先机二字的重要。”

太少沔对这话以为然。

他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勾勾手让卫麟起来说话，吩咐：“去，再给本沏杯茶来。”

“小心谨慎固然无错，可一味的等待时机却是不对的。时机此刻不来，自然可等，可若一直不来，难便一直等下去？谁敢说，这其中就一定不会再生变故？”

可陆立展的想法并不是他的想法。

他说得很慢，声音也不大，但说的话，像锥一样戳了太少沔的心里：“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击，殿下您当年拿下那一位，靠的难是忍耐么？”

卫麟慢慢地在太少沔脚边跪了下去。

是以这一回他晨起后觉得疼，召了太医来看后，吃了药照旧去上了朝。药力发挥来后，疼痛渐轻，他便没再当回事，哪里知，下朝回去才批了七八本奏折，这疼痛竟又再次席卷而来。(未完待续。)

——时机不是等来的，而是自己挖掘来的！

太少沔知他是在说连家的事，可不知为何听上去竟有同受的滋味。

卫麟：“时间一长，只怕不妙。”

只是陆立展到底老猾，城府沉，他的话也不是全无理。

假以时日，他羽翼更丰，早晚是要动手的。

“是这么个理。”太少沔颔首附和，但又不由得想起了陆相的话。陆立展让他稍安勿躁，从长计议，要忍，要等…

他其实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