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又骂，这回却是一边骂一边哭，也不怕叫外人听了去，只当没瞧见周围探看闹的邻居们。

到了近旁，他一弯腰，就将落在边上的书给捡了起来，抖抖上的迹，转便走。

青娘的儿见母亲了门，就跟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衣裳，脚步轻快地朝若生一行的车走来。

绿蕉一脸骇，小声嘀咕：“这妇人，也忒凶了。”

正想着，老吴的影现在了不远，后果不其然跟了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妇人。

她呜呜哭着，边上的街坊忽然笑话开了。

坐在车里的几个人，皆听了个清楚。

扈秋娘冷笑：“少打虎！”

脚步声响了一会，突然没了。

“姑娘。人来了。”

“我呸！关你事，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去你家那臭男人的睛，少往老娘上瞄！”名唤青娘的妇人闻言顿时也不哭了，只冷笑了声，扭骂了回去，骂得那说话的人哼哼唧唧，将手里的烂菜叶往地上重重一丢，转了门。

这原没什么，可若生却惊讶的发现。这青娘的儿，竟生了一副极好的相。就这么不吭声静静站在那，活像是个姑娘家，眉清目秀，漂亮得很。

外的脚步声，就显得清晰了起来。

俩人轻声谈着，若生忽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郑氏扫一车内，见只是几个姑娘家，不由松了一气，可想到外还有老吴几个，这气就又提了上来。

“吴亮是你男人？”扈秋娘问。

那妇人打骂。

走得近些。若生就发现那妇人面上涂了厚厚一层白粉。偏底下皱纹丛生。沟沟壑壑，本涂不平，看起来十分怪异。

郑氏一愣“吴、吴亮？吴亮是谁？”

青娘指着那门还骂，骂完了转回去看儿，突然冷静了下来，理理鬓角，直了腰板，再将面上泪痕抹去，面无表情地：“还杵在这什么，没的白叫人家看戏！”说完，她再不看儿一，抬脚迈过门槛了里。

“撩了帘让人上来说话。”扈秋娘在旁照若生的意思吩咐。

车里顿时一寂。

若生望着那单薄的影渐行渐远。暗自慨。这小小的望湖镇里，竟还有这般容貌的母俩。

——一个形单薄的少年正定定站在不远朝着车看。

妇人骂了半响，似是累着了，双手叉腰大了几气，忽然哭了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一人提着菜篮择菜叶，笑哈哈：“我说青娘，这么多年了，你还活在话本里不来呢，真当自个儿是那戏台上的大小了？”

“吴亮你不认得，那吴秦跟吴泰呢？”若生懒懒靠在那，漫然

郑氏瑟缩了下，但仍嘴着：“什么吴亮不吴亮的，我真不认得…”

他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不躲，直接看了过来，也不知是瞧见了什么，忽而眉一皱，抱着书转走远。

“要不是你爹那窝废诓了我，我焉能嫁给他过这苦日？我当年那也是十指不沾，滴滴的大小呀…结果还生了你这么个讨债鬼，成日里只会讨我的债！”

“凶？”扈秋娘摇了摇“傻丫，你这是没见过凶的啊。”

若生微疑，不由得将方才闭合的窗重新推开了去。

绿蕉就去将帘打起，让吴亮的媳妇郑氏来。